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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 22.
圖 23.
圖 24.
有兩種性質的禪思。 一種是心智集中的開發
(奢摩他或三摩地),亦即專精一心(心一境性)。
藉著經中所述的各種方法,
引導上升至於最高的神祕境界,
諸如:“無所有處”或“非想非非想處”。
所有這些神秘的境界,根據佛陀所說,都是心造、
心生、因緣所成。它們與實相、真理、涅槃無關。
這種性質的禪思早在佛陀之前就已存在了。
雖然它不是純粹的佛教,
但它也不被排除在佛教的禪思之外。
然而,它並不是體證涅弊所必要的。
佛陀本身在他正覺之前,
曾在不同的老師之下修習這些瑜伽禪,
並達到最高的神祕境界;但他並不滿足,
因為它們並未能給他完全的解脫,
它們並未具備證入最終實相的內明。
他認為這些神秘的境界只是“此生存在的快樂生活”而已,
或者是“安詳的生活”而已,如是而已。
心智的修習
佛陀說:“比丘們,有兩種疾病。那兩種呢?
身體的疾病和心理的疾病。有些人似乎一、二年……
甚至一百年或更多年,身體都不會生病。
但是,比丘們,在這世界上,
除了那些解脫煩惱的阿羅漢之外,
就很少有人的心理上能夠片刻不生病的了。
佛陀的教導,尤其是他的禪思方式,
目的就在產生一個完美的心理健康狀態,平衡而寧靜。
不幸的是,佛陀的任何其它教導,
幾乎沒有像“禪思”那樣,
受到佛教徒和非佛教徒的誤解。
當提到“禪思”的時候,
就會讓人想到逃避日常生活,
採取一個特殊的姿勢,就像在遠離人間
的洞窟里或寺院龕室裡的一座雕像一般,
沈思默想著,或專注於某種神秘的思想或恍惚狀態中。
真正佛教的禪思,全然不是這類的逃避;在這個主題上,
佛陀的教導如此地被誤解,甚或極少被了解,
所以到了後來“禪思”的方式就退化了,
幾乎墮落成為一種例行技術性的儀式或典禮。
大部份的人對禪思或瑜伽感興趣,
是為了要獲得某些靈性的或神秘的力量,
例如別人所沒有的第三隻眼。
不久以前,印度有個佛教女尼,
雖然仍然擁有完美的視力,
她卻試著要開髮用耳朵來看的能力。
這類的觀念無非是“精神上的顛倒”罷了。
那永遠是貪欲的問題,權力的渴愛在作祟著。
用(英文)Meditation一詞來替代(巴利)原文的Bhavana
是不恰當的,原文意指“修習”或“開發”,
也就是心智的修習或心智的開發。
佛教的修習一詞,恰當地說,
全意是指心智的修習開發。
它的目標是在淨除心意的雜染和困擾,
諸如:淫欲、憎恨、惡意、怠惰、焦慮不安、猜疑等,
並開發諸如專注、清明、智慧、意志、精進、
分析的能力、自信、愉悅、寧靜等品行,
最後導致如實知見事物本然之性的最高智慧,
並證得最終的真理——涅槃。
禪思的性質
他因此發現了另一種性質的“禪思”,
稱為毘婆舍那,亦即深入事物本性的內明,
引導至於心意的完全解脫,證知最終的真理——涅樂。
這是佛教必要的“禪思”,佛教的心智修習。
它是一種基於念住、清明、注意、觀察的分析方法。
在區區數頁中,
要處理如此廣泛的一個主題是不可能的。
然而,在此就其實用的方式,
就真正的佛教禪思——
心智的修習或心智的開發,來做個簡略的觀念介紹。
在心智的開發(禪思)上,
佛陀所開示的最重要的一場說法就是
“念處經”(長部第二十二經或中部第十經)。
這篇說法在傳統上備受尊重,
不僅在佛教寺院裡定期地被誦念著,
同時在佛教家庭裡,也以虔敬之心,
圍坐而聆聽著。 通常,
比丘在臨終者的床畔誦念這部經典,
以淨化其最終的思想。
禪思的方式
在這篇說法中的“禪思”方式並未與生活脫節,
也不逃避生活;相反的,它與我們的生活、
我們的日常活動、我們的悲喜、我們的言語思維、
我們的道德與心智行業,息息相關。
這篇說法分為四個主要部份:
第一部份討論身體,第二部份討論感受,
第三部份討論心意,
第四部份則討論各種道德和心智上的課題(法)。
無論是那一種方式的“禪思”,心裡都要清楚明自,
重要的就是念住或清明,注意和觀察。
一個最為人們所熟悉、喜愛而實用的,
關於身體的“禪思”,就是念住入、出息(安那般那念)。
只有這種“禪思”,經中才提到特別而固定的姿勢。
這篇經文裡所提到的其它形式的“禪思”,
你可以隨你所愛的坐著、站著、走著或躺著。
但是,修習念住入出息的時候,就必須坐著,
根據經文: “盤腿、保持身體端正和意念警覺。
”但是盤腿對各國人們而言,尤其是西方人,
並不實際也不容易。所以那些覺得盤坐有困難的人,
可以坐在椅子上,“保持身體端正和意念警覺。
”對這種練習而言,禪思者必須坐正而不僵硬,
那是非常必要的;雙手舒適地放在腿上。
這樣坐著,你可以閉上眼睛,
或註視著你的鼻尖,隨你方便。
你日夜呼吸著,但從未註意到它,
從未有一秒鐘專注於它。如今你正想要這麼做,
那麼照常地呼吸,不要有任何的勉強或用力。
現在把你的心意專注於吸入和呼出;
讓你的心意觀察著吸入和呼出;
讓你的心意清明、警覺於呼吸。
當你呼吸時,有時是長呼吸,
有時則否,這都沒關係。正常地、自然地呼吸就可以。
只有一件事,當你長呼吸時,
必須清楚明自它們是長呼吸,依此類推。
換句話說,你的心意必須完全地集中在你的呼吸上,
以便念念分明於它的動作和變化。
忘掉其它所有的事情——你的周遭,你的環境;
不要睜眼去看任何東西,試著練習五到十分鐘。
開始的時候,你會發現要把心意集中在呼吸上,
是非常地困難。你將會被心意的奔馳所驚駭——
它就是停不下來,你開始想到各種事情,
你會聽到外面的聲音,你的心意紛擾而散亂,
你會沮喪而失望。但是,
如果你每日早晚持續這樣練習兩次,
每次五到十分鐘,漸漸地,
你的心意就會開始集中在呼吸上了。
過了一段時期之後,你將會體驗到這麼一瞬間:
你的心意完全地集中在呼吸上,
你不再聽到附近的聲音時,外在的世界消失了。
這瞬間是了不起的經驗,充滿著喜悅、快樂和寧靜,
因此你將樂於持續著它,但你仍然辦不到,
不過,如果你繼續規律地加以練習,
你將會一遍又一遍地體驗到愈來愈長的時段。
這就是你在念住呼吸中完全忘我的片刻,
只要你惦記著自己,
就沒辦法專注於任何事物之上了。
這個念住呼吸的練習,
是開發禪定到達非常高超果證的
一種最單純和最簡易的修習之一。 此外,
禪定的力量對於任何一種深入事物本性
的知見、徹悟、內明,
包括涅槃的體證,都是必需的。
除了這一切之外,
這念住呼吸的練習也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它有益於你的身體健康、放鬆、熟睡,
而日常工作更有效率,它讓你平靜而安寧。
即使在你緊張或激動的時候,
只要你這麼練習個幾分鐘,
你自己就會看到自己馬上變得平靜和安詳
(中譯註:即身觀察緣自覺知),
你會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從安憩中醒來一樣。
另一種非常重要,實用而且有效的“禪思”方式,
就是念念分明並念住你所作的任何事情,
不論是身體上或口頭上的,
在你日常生活的例行工作中,
私事、公事或職業上的一切事物,
不論是行、住、坐、臥或睡,屈伸手足,
瞻視周遭、穿衣、語默、吃喝,乃至大小便利
——一切活動中,
你都必須念念分明並念住當下的動作。
這就是說,你必須活在現前的瞬間裡,
在現前的行動裡。
這並不是說你完全不可以想到過去或未來,
相反的,在與現前的瞬間和行動有所關聯時,
你要想到它們的相關性。
人們通常並未生活在他們當下的行動中,
他們活在過去或未來之中。
雖然,他們現在似乎正在這裡忙著某些事情,
然而他們卻活在自己腦海中的另一個地方,
在他們虛擬的問題和憂慮之中,
通常是活在過去的追憶之中,
或是活在對未來的渴盼和揣測之中。
因此,他們既不活在所做所為的當下,
也不能享受到現前之樂。 所以,
他們對現前的瞬間和當下的工作都不快樂、
不滿意,而自然地,他們也就不能完全地
投入自己的工作之中。
有時候,在飯店裡你會看到有人一面吃東西,
一面閱讀著——很常見的情景。
他給你一個“大忙人”的印象,
忙得甚至沒有時間吃飯。
你不知道他是在吃東西還是在閱讀,
也許可以說他同時都在做。 事實上,
他兩者都沒做,也都沒享受到。 他緊繃著,
心意紛擾,不能享受到當下所作的樂趣,
沒有活在當下的生活中,而是心不在焉地、
愚蠢地在逃避生活
(這不是說吃飯的時候不可與朋友談話)。
無論如何嘗試,你都無法逃避人生,只要你活著,
不論是在城市里或在洞窟裡,你都必鬚麵對它活著。
真正的人生就是現前的瞬間——
既不是已經消逝的前塵往事,
也不是尚未生起的夢幻未來。
活在當下的人才是過著真實的人生,他是最快樂的。
當有人問到,為什麼佛陀的弟子日中一食,
過著簡單而安靜的生活,卻如此神采奕奕呢?
佛陀回答說: “他們既不追悔過去,也不杞憂未來。
他們活在現前,所以他們神采奕奕,
愚人因為杞憂著未來又追悔著過去,
就像驕陽底下被割斷的蘆葦一般,枯槁憔悴。”
念住或念念分明並不是說你必須想到
或意識到“我正在做這個”或“我正在做那個”,
正好相反,當你想到“我正在做這個”的片刻,
就成了自我意識,於是你就沒有活在行動之中,
而是活在“我”的觀念之中,
結果你的工作也被弄糟了。
你必須完全地忘掉自己,忘我地去做事情。
當一個演講者變得自我意識,
而想到“我正在對聽眾演說”的時候,
他的演說就受到了乾擾,思緒也中斷了。
但是,當他在演說的主題中忘了自己,
那就是他最佳的表現,他講得很好也解釋得很清楚。
所有偉大的傑作——藝術的、詩歌的、智慧的、
心靈的——都是它們的創作者,
在完全忘我的行動中所產生的,
當他們全然忘了自己時,也就從自我意識中解脫了。
佛陀所教導的這個念住或念念分明於我們的活動,
就是活在現前的瞬間,活在當下的行動中
(禪法主要就是基於此教導)。 在這個方式的禪思裡,
你不必實行任何特殊的活動來開發念住,
你只要專注並念念分明於你所做的任何事物就好了,
你將不必多花費一分一秒寶貴的時間
在這特殊的“禪思”之上,
你只需要在你的日常生活中,經常日以繼夜地,
開發念住和清明。 上述所討論的兩種方式的禪思,
是關於我們的身體方面的。
接著,關於我們所有的感受方面——
不論是快樂的、不快樂的或中性的,
也有一種修習禪思的方法,讓我們舉個例子:
你正體驗著一種不愉快、悲傷的感受。
在此狀態下,你的心意是陰霾的、灰暗的、
不開朗的,它是沮喪抑鬱的。有時,
你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不愉快的感受。
首先,你必須學習,
不要為不愉快的感受再感到不愉快,
不要為憂慮更生憂慮。 要設法去看清楚,
為什麼會有不愉快、憂慮或悲哀的感受。
設法去檢查它是如何生起的,它的緣起;
它是如何消失的,它的止息。 設法去檢查它,
就好像你正從外面在觀察著它一樣,
不要有主觀的反應,
就像科學家在觀察某個對像一樣。 這兒也是這樣,
你不能主觀地把它看成是“我的感受”,
你必須再度忘掉虛妄的“我”執。
當你看到它的本性——它如何生起和消失,
那麼你的心意就不再被那種感受所束縛了,
因而解脫自在了。 對所有的感受而言,都是一樣。
現在,讓我們來討論關於心意方面的禪思方式。
不論何時,當你的心意是貪欲的或離欲的;
被瞋恨、惡意、嫉妒所掌控著,或是充滿著仁愛、
慈悲;愚癡的或是清明的;凡此種種,
你都必須要完全地念念分明於其狀況。
我們必須承認,
我們經常會害怕或羞於觀察自己的心意,
所以我們寧願逃避它。
必須勇敢而真誠地觀察自己的心意,
就像在鏡子裡觀察自己的面孔一樣。
這裡不需要用批評或裁判的態度,
也不是分辨是非和善惡,
只是單純地觀察、監看、檢查。
你不是法官而是科學家,當你觀察心意,
並清楚地看到它的真正本性時,
你就不再被它的情緒、情感和心態所束縛了。
如是解脫自在了,你就能夠如實知見事物的真相了。
讓我們舉個例子,假設你真的生氣了,
被憤怒、敵意、瞋恨所支配著。
奇怪而矛盾的是,憤怒中的人並未真正地意識到、
注意到他在生氣。
當他意識到並註意到心意狀態的時候,
就是他看到憤怒的時候,若是如此,
它就會覺得羞愧而開始減退了。
你必須檢查它的本性,它是如何生起,
如何消失的,這裡再度必須記得,
你不可以想著“我在生氣”或“我的怒氣”。
你只須要念念分明並註意憤怒的心意狀態。
你只要客觀地觀察著並檢查著憤怒的心意就好了,
這是對於所有心意情感、情緒和狀態應有的態度。
然後,有一種關於道德、心靈和智慧方面的禪思方式。
凡是我們在這個主題上所學習的、閱讀的、討論的、
會談的、思慮的,都包括在這種“禪思”之內。
閱讀本書,深思這裡面所討論的主題,
就是禪思的一種方式。
稍前提到的(本書中未譯出)
差摩迦和一群比丘之間的對話
(中譯註:見雜阿含一○三經),
就是一種禪思的方式,它導至涅槃的證悟。
所以,依據這種方式的禪思,
你可以學習、憶念並深思著五種障礙(五蓋),亦即:
一、感官的慾望。二、惡意、瞋恨或憤怒。
三、昏沈和懈怠。四、激動和沮喪。
五、猶疑不定。
這五項被認為是通往任何清明知見的障礙,
事實上,也是通往任何進步的障礙。
當一個人受著它們的支配,又不知道如何袪除它們時,
那麼,他就不知道是非或善惡了。
行者也可以“禪思”七個正覺的因素(七覺支)。
它們是:一、念住覺支,
也就是念念分明並專注於身心的一切活動和動作之中,
如前所述。
二、擇法覺支,細察詳究正法律,
包括我們所有教義的、道德的和哲理的學習、
閱讀、研究、討論、會談,
乃至參加有關於正法律的演講等。
三、精進覺支,堅決地努力,直到結束。
四、喜悅覺支,與悲觀的、
憂鬱的或悲傷的心理狀態正好相反的品行。
五、輕安覺支,身心的輕鬆,勿令身心僵化。
六、禪定覺支,如前面所述。
七、捨棄覺支,也就是能以平靜、安詳、
不亂的心意來面對生活中的一切變故。
要開發這些品行,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真誠的願望、
意誌或性向,至於其它許多開發
各種品行所需的物質和精神條件,則在經典中另有記述。
行者也可以“禪思”諸如“五蘊”之類的主題,
詳細察究著“什麼是眾生?”“那稱為『我』的是什麼?
”也可以四聖諦做為主題。 學習和察究這些主題,
就構成了這第四種禪思的方式,它導致最終真理的證悟。
除了這裡我們所討論的之外,還有許多禪思的主題,
傳統上有四十種,其中必須特別提到的是四梵住:
一、慈心無量地對待一切有情眾生,不分軒輊,
如母親鍾愛獨子一般。
二、悲憫地對待一切痛苦、煩惱和苦難的有情眾生。
三、隨喜著別人的成功、幸福和快樂。
四、捨心面對人生的一切變故。
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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