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風】
說時遲,那時快,鼠弟以閃電般的速度,沒命地逃竄,我們四個小女人,也抱頭鼠竄,以尖叫聲結束捉鼠鬧劇…
念大二時,房東先生要出國留學,家裡只剩房東太太帶著兩個幼子,為了壯膽,決定把有低低圍牆的美式平房中一個大房間,租給我們三個女生,房租很便宜。在寸土寸金的台北市,一聽到如此低廉房租,我們半信半疑,還以為租到凶宅。
房東姊姊超怕鼠
不速之客賊溜溜
簽約那天,仔細看完租賃契約,赫然看到一條附加條款:「房客必須視女房東為姊姊,互相照顧生活起居,注意環境衛生,萬一老鼠入境,要負責滅鼠工作(房東姊姊最怕鼠類)。」那是房東先生寫上去的。
我們三人雖在鄉下長大,塊頭大,體力足,但虛有其表,非常怕小昆蟲等小動物,尤其對毛毛蟲、蟑螂和老鼠,有說不出的厭惡與害怕,但基於房租低廉,我們還是硬著頭皮簽約,心裡卻七上八下。
我們搬入後,住處對面的美式洋房,星期日早上來了幾個人打掃,突然聽到一聲慘叫,一個女人跌坐草地上,指著大門,不斷喊著:「老鼠!老鼠!」
這時,那隻碩大、毛茸茸的老鼠,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沿著圍牆,竄進我們住處。也因牠的入侵,竟讓我們「一家六口」,天天睡不安枕,每天想的都離不開滅鼠問題。為了及早趕出不速之客,我們展開三天三夜的人鼠大戰。
話說這隻大老鼠,大概在對面大房子裡,過著養尊處優、豐衣足食的生活,牠的皮毛光亮、兩個骨碌碌的大眼睛透著精明神采,第一天,有時看牠沿著牆腳,探頭探腦到處遊行,每到一個房間,必定引來一聲聲尖叫。
眾姊妹誇張抗敵
鼠弟還搔首弄姿
室友小柯更是誇張,一看到鼠影,二話不說,立刻跳到床上,放下蚊帳,蜷縮床中間,以為薄薄的蚊帳,可以保護她不受鼠輩侵害。就寢時,小柯就在半夢半醒之間,不斷地喊:「老鼠!老鼠!」
阿蘭和我也不遑多讓,一看到老鼠出現,立刻把兩隻腳擱在書桌上,還以為老鼠老弟,不會有那種鼠膽敢爬上放滿洋裝書的桌子上。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不敢上床睡覺,兩人以念書、聊天、聽音樂打發漫漫長夜。
至於房東姊姊,帶著兩個小朋友,身邊隨時帶著一枝掃把,在床下、梳妝台下,叮叮咚咚地掃來掃去,唯恐老鼠爬上床頭,大家一夜無眠。
第二天,鼠弟大概已摸清楚這家六口的特性,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不管白天夜晚,總大大方方地出現每一個角落,儘管我們手上都拿著掃把,牠也視而不見;更有甚者,牠竟然肆無忌憚地爬上我的書桌,大搖大擺地搔首弄姿,一副你奈我何的態勢。
我見狀,頓時氣沖斗牛,惡向膽邊生,拿起一本厚厚的洋裝書,狠狠向牠砸去。哪知牠脫逃功夫硬是了得,不只打不到牠,一個漂亮的茶杯反而遭殃被打破,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蒼蠅黏紙真了得
左鄰右舍也助陣
當晚,集眾人之智慧,我們做了一個陷阱,以一塊香噴噴的牛肉當誘餌,只要牠敢去吃牛肉,觸動機關,就會被一個大碗公蓋住。我們好整以暇,只等「甕中捉鼠」,以洩心頭恨。
隔天一早,眾姊妹聚集廚房,以剪刀石頭布,來決定誰是掀開大碗公的勇士。阿蘭運氣最好,以顫抖的右手,倏地一聲翻開大碗公;說時遲,那時快,鼠弟以閃電般速度,沒命地逃竄,我們四個小女人,也抱頭鼠竄,以尖叫聲結束這場失敗的捉鼠鬧劇。
接著我們討論又討論,決定用蒼蠅黏紙跟牠一搏,於是到店裡買了四張黏紙放在客廳,中間放一塊麵包,引誘老鼠自投羅網。晚上十點多,當大家安靜地準備期中考時,客廳傳來急促吱吱叫聲,大家飛快地從房間衝出去,只見那隻碩大無比的老鼠,黏在紙上不斷掙扎,想掙脫黏紙,衝撞力道相當大,我們看得驚心動魄,除了尖叫,沒人敢去處理。
然而,女人驚恐的喊叫,夾雜著小男孩的哭聲,驚動了左鄰右舍,以為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紛紛來按門鈴。最後,隔壁一個大學生,自告奮勇,把鼠弟掃進垃圾袋裡,結束一場混亂的人鼠大戰。
至於垃圾袋裡的鼠弟,後來是否死裡逃生,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