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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分享] [轉貼] 拉薩記憶
色拉寺裏看著正在做法事的和尚們,華麗的衣裝和法器,誦吟不斷的怪音,那滿場子繞了起來的煙霧,濃濃的味道,混雜著漫漫而來。站在階梯上旁觀的人也籠在了霧裏,沈沈的氣息。
春
我住在拉薩市的西郊,北京西路上。北京路大約相當於拉薩的長安街,正正從布達拉門前穿過,一直橫穿了幾乎整個拉薩市區。而北京西路是拉薩夜生活最集中的繁華地帶,幾乎所有的大夜總會和飯館都在這條街上。每天在外遊蕩到天黑後回家,那繁華盛景就在身旁。偶爾也進出一兩次那樣些地方,到也非是特殊,也不會因了這拉薩藏語謂之的“神佛聚集的地方”而有絲毫不同,和內地的同業們到也場面相似,氣氛相當。甚至,在市井人家裏流傳的說法還有個“黨政軍妓一條街”的行喻,說者說得言之鑿鑿,聽者聽之驚歎不已。在內地各處慣見了的小姐當街,在這裏也是常景,猛一恍惚,初到此地還真忘了這是來時滿以的所謂聖地,到也就座文明城市的光景。
到拉薩的頭幾天,住在旅館裏。慣了旅行的人,很容易找到熟悉當地的朋友,於是有人帶我到了房租最便宜的地方,租了間小屋住下。每天進出我住的地方,頭就能看到布達拉宮的側影。由於天空和布達拉牆體色和高度的緣故,初看著頗是雄偉,和氣勢壯觀。住下一陣時間後,就漸漸淡了這樣的感覺,每天的仰視也會疲倦,只不經意掃眼,知道布達拉還就在眼前,沒有消失,沒有變樣,也沒有了初看到時的那種油然洶湧的神聖觸動。我以布達拉就那平常,自然的在我身邊。
同住一個院的除了房東,都是些到拉薩打工的朋友,大多還都是來自四川。只我一個他們真正的外人,一個並不是來打工的廣西人。這樣我也就成了在不經意間得以窺視他們的旁觀者,到也看到場場景象,生活的氣息平實,而回味濃烈。
來到拉薩是經過了幾千公里的旅行,從莽莽青藏高原穿越,一個傍晚時分到了這群山中的谷地,傳說中神秘的聖地。而回想起這個聖地我也曾與之擦肩。那是第一次遊歷西藏時,我到了那曲沒有來拉薩而轉道安多,最後走敦煌進了新疆。而這次終於來到了拉薩,並住下了。
事實上我在拉薩的生活並不是別人想像來的那種旅遊者的生活。到了拉薩我沒有去著名的亞旅館或吉日旅館住下,更沒有到豪華的拉薩賓館和西藏賓館停留,而是在最便宜的小旅館要了間房,並迫不及待的尋找當地人幫忙在一片平房區租下了一間很便宜的房間。說是房間,大約在內地這樣算房間是會被人笑話的。那是三面用廢鐵皮圍起,一面靠牆,鐵皮上被很認真的糊上了舊報紙,屋頂是油毛氈的小屋。說起那油毛氈的屋頂,早上起來隔壁大個子就問我,晚上聽到啥子在跳舞了?說著笑開了,那高原老鼠可真夠耐性,零下多少度的氣溫還那精神抖擻的開起舞會,天天如此毫不含糊。聽著老鼠的舞蹈節奏入睡這是院裏人們一項生活最平實的習慣。
屋裏就一盞白熾燈,燒了後我看過是二十五瓦的。唯一的水龍頭就是院子裏那口深井,據房東說打了有五十米深,早上起來壓水泵都要先灌半盆水後才能把深底下的水壓上來。一次我幫房東壓水澆他家那暖房菜地,壓得我來了三次腰酸背痛的經歷後才完工。院子裏沒有廁所,最近的離這也有好一段距離,雖然晚上太冷,但人們還是習慣直接到院外找一夠黑地方就地解決了完事。常有夜時回家路上猛被蹲著搞解決的哥們娘們嚇一跳的。至於味道,估計是那的水土緣故,都較之內地來得平淡些,所以才有了嚇一跳的可能,要不直接遠遠就被鼻子提醒了。而我或許是比較辛苦的異類,一般都是小跑兩三分鐘循著規矩蹲那廁所。當然小解決我也是不能免俗的,就地解決吧。這樣算來哪還有那股子人們想像當中旅遊人士的風采呢?不過,還的確是有特殊待遇的,對於我。
在拉薩頭兩個月,我沒有自己開夥,都是在外吃的。真是個旅行慣了的人,走到哪吃到哪,也管不了好吃不好吃,也不知道哪有好吃的,只管餓了到了這地頭掃眼尋間順眼的館子就進去唄,好傢夥,整個拉薩市的包子店我快吃了個遍。幾乎所有小吃店的稀飯我都嘗過了。一次和個朋友說去吃豆花飯,恰不對個時間,天已經快黑了,找不到還有豆花飯的館子。一路走著,尋著眼就走進了家北京西路上的大館子。兩個人進去坐下,朋友看著我點菜上來只管吃。吃得興起,我想起家就不遠,敢情出來找豆花飯是兜了個大圈又回到家附近了,於是就叫朋友馬上趕回把我住那院還沒吃過的朋友都叫上來我請客吃飯。只沒十來分鐘,叫來的朋友坐滿了一桌,房東的小兒子也來了,又叫了些菜,大家熱乎乎的開吃起來。別的菜我都不記得了,只還記得最後叫的是道“家常豆腐”,三十八塊一碟,上來的時候大家都說飽了吃不下了,我勉強讓自己動了動筷子,別一盤菜連動都沒動就給人錢,太糟踏糧食這樣。從館子出來已快九點,天黑不要緊,只冷得厲害。人在風裏面抖個不停,拉薩深夜最冷要到零下二十度咧。我興致頗高,大家看樣子也和我一樣,於是吆喝著尋了間藏茶館進去喝茶。那間茶館的老闆和房東的兒子小許認識的,小許讓我們坐下他到後面給我們親手調製酥油茶。我們坐在了茶館暖和的沙發裏,等著酥油茶上來。一起的朋友只有我和小許能喝得下酥油茶這好東東,其他的雖說在拉薩打工也好些年了可卻實在還是咽不下他們說的那乖乖的酥油茶味道。其中小黃一喝酥油茶就忍不住想吐,我愣勸他喝了口他真立馬低著頭急奔出店門外大吐起來,回來的時候樣子看得還真有些淒慘。而那夜剛好是藏曆年前夜,茶館的小姑娘送上壺甜茶用藏語說是她請我們喝的。小許和小姑娘熟識,藏語說得一溜一溜的,把姑娘的話翻譯給我們聽,我非常高興,連連謝謝。那夜茶館裏來唱歌的藝人在茶館形同吧台的旁邊用悠遠的音調唱著後藏地區的民歌,恁是歌聲優美,氣氛動人。一旁彈琴的小鬼許是快過節了的緣故笑得特別歡暢,邊彈邊跳,茶館裏的人興致都濃濃的蕩漾著,整個動人的情懷充滿了茶館。我們幾個人完全融浸在了藏曆年除夕的夜裏,直到茶館要打烊了,出來一吹冷風,幾個都是年輕人忙跑起來,往家的方向,大家歡暢的像了童年的時光。笑著奔跑在夜街,掠過了霓虹夜景身邊,我們回家。
拉薩的消費真是驚人,在沒有自己開夥前已經感覺到了,了省錢,也是院子裏朋友們的再三建議,我決定自己開夥。聽到消息,房東大叔找上我說他那有多餘的爐子可以借我用,暖房的香菜想吃就自己摘,有什需要就直接跟他們說不用客氣。小黃是常在我那屋晃的,有時他和人打了牌後就到我屋閒聊等著給老婆下班回來開院子門,我開夥也是他老提的事,並且那天主動把爐子搬了我屋借我用了。小畢也說有爐子讓我過去拿,末了沒等我說就把自己多的些碗筷拿到了我屋說給我。隔壁大個子夫婦倆都到館子上班去了,平時不在家開夥,於是他們把鍋阿鏟阿什的都借了給我。工具收拾停當,小黃和老婆小張領著我上菜市場,我才知道市場裏的白菜要兩塊五一斤,番茄三塊五,凍豬肉最少也要六塊五,我找了最便宜的是土豆,一塊一斤。常常買土豆,賣土豆的藏族小姑娘都認識我了,無需我講價,我買都是八毛,還得小姑娘一個甜甜的笑臉,買得很舒心。當然,物價高昂自己就得想辦法對付。托朋友買到一袋部隊米,五十塊一百斤,朋友幫著背回我家,我扛著箱罐頭在後面看他的背影已經被米袋子蓋住了,整個人曲弓著被壓在米袋子背後。由於是部隊裏一個隊長偷著賣的,所以我們不能從正門堂而皇之的出去,只好跟著隊長的小兵領著到了堵殘牆前我們翻牆到隔壁單位的院子,再背扛米和罐頭離開。從那堵殘牆開始,米和罐頭就得我們自己背扛了,要走好一段距離才能出得大門。到了門前,門衛攔住我們,朋友交待了幾句大約意思是明說這些東西的來歷,也慣是了常事,門衛知道,沒再說什,放行。出了門打的到家,總算省了口氣,百斤大米在市面上要花百二三十塊,而且這部隊米連顆沙子都沒有,吃起來口感也算不錯。看來政府未敢虧待這些守邊駐戎的兵哥們,我也就跟著蹭著些好處。我離開拉薩時那袋米都沒有吃完,剩了許多也留在了那。
一個院子七八家人,只我一個單身孤客。過年時候大個子叫上我,跟著他們一起。大個子老婆的弟弟小譚我是認識的,他在館子裏作廚師,年三十開始做了鍋重慶老火鍋,說要熬著吃三天。火鍋上面紅紅一片,陣陣撲鼻的香繞在眼前。火鍋吃到第二天就已經辣到了骨髓裏,放下去的蔬菜只一會撈上來吃就整得人合不上口,可味道也恁是不錯。桌擺在院子裏,頂著燦爛的陽光,一家人圍著那一鍋紅彤彤的大鍋,往裏丟各自想吃的東西,喜氣洋洋聊著東聊著西,過年了也就那快樂無比。大個子給老家的兒子女兒買了衣服打包好到郵局寄回去。回來跟我說,好傢夥買了五十多塊錢的衣服郵費也要了五十多,比衣服還貴呢。就這樣,郵局裏還是人山人海熱鬧得不行,排了好久才算圓滿。隊伍太長大個子心痛老婆就叫老婆先回來。嫂子卻不聽,跟在大個子身邊到寄好了東西才兩人一起回來。
院子裏只有房東家有台電視,幸好那時我對這玩意沒多大興趣,不然看著在房東客廳上就著房東大叔的喜好轉換頻道選節目看,還真是種受罪。偶爾到那坐坐閒聊幾句也就行了。大叔大嬸對我都不錯,時而大嬸自個做了手工面都會叫上我一起吃。院子裏的太陽每天燒的第一壺水大多都是給我的,偶爾太陽不夠充足了大嬸就用自個的爐子給我燒水,那時我還沒開夥,但熱水是天天有。拉薩晚上冷,沒熱水泡泡腳夜裏實在睡不好。有時候房東的小兒子會跑到我屋裏偷著吸煙。這小子跟我挺要好,可就不愛讀書,畢業了也沒個中學願意收他,他就一天閑浪著。他說找了份工作,在某夜總會跑堂。他老爸藏著的煙他不敢偷,在外混了好煙還拿回來孝敬老爸。他說帶他小女朋友讓我瞧瞧,那天把我叫出來,在院子門外,遠遠一個小女孩他笑著很開心的樣子說那是女朋友,在學校學習可好了。望著小許和他的小女朋友的背影,他們這代拉薩新人大多能說流利的藏語和漢語,算是拉薩人了。房東的老家在甘肅天水,那可是出了個李白的。
沒開夥前我也買過糧食的,就是糌巴。用酥油茶打底,活上點鹽,半碗糌巴用手揉搓成團,揉勻了就放嘴裏吃,味道習慣了也挺好。吃糌巴就著牛肉很不錯。曬乾了的犛牛肉用刀子用力割,割成小塊使勁嚼,糌巴和牛肉攪和在一起那就是藏人最地道的飯了。當然,這當中是少不了酥油茶的。吃飯前來上一大碗,胃口真是舒服極了。最多的時候我一天能喝上十幾磅酥油茶,就是我們內地過去常用的那種大的暖水瓶,一瓶大約五磅。而牛肉據說是越陳的越好,不過我吃的都算是新鮮的,就是曬了大約三五天,表面是幹了,用刀子割到最後刀口上拉過的是血絲,很濃郁的肉味。陳年牛肉據說很貴,貴到我捨不得買的。有時候我會用和尚朋友送的牛肉割成小小條的泡速食麵吃。房東告訴我藏人陳年的牛肉用來煮湯味道絕佳。我一直無緣能嘗到,不過泡面時算是見識到了幹犛牛肉煮湯的一點點風采,可以想像房東大叔的話絕非妄言。我習慣糌巴和酥油茶是有個過程的,雖然這個過程著實不長,但也經歷了由不喜歡到能適應再到非常喜歡,直到後來愛上了那種風味。臨離開拉薩時最捨不得的就是那酥油茶了。此我到市場買了塊羊皮縫成的酥油陀,和一塊康磚茶葉,本是準備著回內地做酥油茶用的。可惜酥油留在了宜昌一個朋友那,算是遺失了。而康磚我總算保留到回了柳州,就這點殘留的舊日餘味也讓我懷念不已。記得剛回到柳州家裏,親人們直說我那渾身的臭味熏著人難受,我自己不覺得,洗澡後再聞聞換下的衣物和帶回來的行李,呵呵,那是正宗的酥油味阿!我常在寺廟走動,那寺廟最常用的酥油燈自然已經把酥油味熏進了我的身體,我的骨髓,我怎能不熟悉呢?這味道。
一次去東郊,騎車路上興致突發順著路牌指的方向繞去了色拉寺,到了下午四五點鍾左右才趕著從這座藏傳格魯派三大寺廟之一的色拉寺回來。回來的途中,自行車恰在離大哥修車攤不遠的地方車輪暴胎,頂著拉薩最燦爛的陽光我把車推到了大哥在的攤上補。而老表騎車在前頭不知到了哪里,也不見回頭找來。這愣小子一路不停已經自個騎著車回家了。我還在望著,街上人影都沒幾個。我一個撂在了這陌生的街頭,拉薩市區的邊上讓我獨自佇立良久。巴掌大個拉薩市與這些宏大的寺廟真不成個比例,於是在這座著名的城市裏就形成了兩種相得益彰的印象。一邊是以現代文明特徵的享樂景象,一邊是沈曆幾百年的古老宗教生活。而,大哥在這座城市該算什呢?一個街頭修理自行車的小攤,一個全身上下幾乎都是大補丁的中年男人臉上鬍子滿滿的舒展著一種敦厚的笑容,他在陽光下的笑特別親和。
拉薩又叫“日光城”,這裏的冬天總是充滿著陽光。大哥的攤就在大路旁一樹陰下,一家人都在攤上,老婆幫手,兩個孩子跟在父母身邊玩耍。這時正蹦蹦跳跳在大哥身旁,笑聲開心的不得了。而我,坐在大哥修車工具箱上,半眯著眼望著陽光鋪在行人稀少的街,茫茫有種白。大哥就是在這條街上討生活,而街叫什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出來前,大哥是村裏小學的教師,多年資格的民辦教師。大哥的家在四川某山村,名字我也忘了,卻知道那是個非常窮困和落後的山村,大約也是個閉塞得如人所能想象到的那樣。這條通往色拉寺的街道過去我來過,只是沒走得那遠,要不是車就在這壞,或許在拉薩我就碰不到大哥了。看著修車嫺熟的漢子,恁想不到大哥曾是個教師。交談中大哥一直是快樂的笑容,說起在外討生活,也是十分知足的模樣。山裏教師工資少,不夠養家糊口的,孩子們就要上學了,出來掙點錢才應付得過去。在拉薩擺攤,錢就象撿的容易掙,一月除了開銷可以有四五百塊,這樣掙兩年就回家,回家繼續教書,山裏需要教師。許是色拉寺回來還有些悶的緣故,或許又是大哥熱情親和的態度,我一邊跟大哥聊開著,一邊在旁等著大哥忙完手裏的活再來看我那破車。由於小時候我是自己修過自行車的,所以時不時還能幫把手,給大哥遞遞工具扭扭螺絲什的。大哥的老婆在我剛到的時候還在,只一會就不見人影了,空看到他的兩個孩子還在旁嬉鬧著。
那輛自行車是朋友送我的,最後我讓大哥換了新胎,還一些小毛病也一起弄好。回來放在院子裏,小黃常借出去在外找工作。小黃是個廚師,工作不好找,整天就無所事事的到處閒逛。有時候叫上我一起去買菜,他說他做的泡菜有種獨特的香味,小張也這樣說,還把小黃做的泡菜拿給我嘗。果然,小黃的泡菜真不是蓋的,極棒的味道。他用萵筍皮做的泡菜是一絕,據他所誇那是最美味的泡菜。的確,那也是我吃遍拉薩泡菜後感覺到最好吃的。廢棄的萵筍皮被這傢夥化腐朽神奇,誇他他也洋洋自得撇起了嘴。後來我曾嘗試過用萵筍皮清炒,感覺味道也著實不錯。可惜欣賞的人不知道在哪,反正不在咱家。我老媽說這什東西也有人吃?最後我那盤傑作就只我一個人動過筷子,吃不完,下一頓我就找不到剩的了。全下了廁所。小黃的萵筍皮是我至今吃過最美味的四川泡菜了。離開拉薩前的那天晚上,小黃他們給我餞行,就是小黃主的勺,弄了鍋鮮火鍋。吃完了,天也快黑了,下起了雪。早上起來雪已經厚厚蓋住了大地,整個冬天拉薩都沒下過一場真正的雪,我要走了它到下起大雪來了。四月天阿,雪下得意外。我在拉薩穿的一直是布鞋,那下是出不了門了。不記得是跟誰那拿了雙皮鞋,我和老表才得以照計劃去了車站尋了輛到青海的車離開。想起來,或許那就是小黃的鞋,我穿著最後也不知道穿到了哪。
在拉薩準備呆的時間不短,所以到了沒幾天我就找了個以前是做小學教師的藏族阿姐教我藏語。可惜,當時只背了三十個字母就學不下去了。以致現在幾乎忘得一乾二淨,只還記得和尚和尼姑的藏語稱謂而已。這還是因“恩尼啦”“骨索啦”(尼姑,和尚)是我在拉薩最常用的藏語。當然,仔細想想,還是可以大約想起幾個辭彙的,例如“阿佳”,“供巴”,等等一些。我往小窗口裏面叫著“阿佳”的時候,賣貨的“阿佳”就會很開心的從後面跑出來用淡淡藏味的普通話問我要什。我不常在那買東西,但我住附近,常從她的窗前經過,她認識我。有一次西郊停電,我回到院子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沒有蠟燭。於是想到去“阿佳”那買一支。“阿佳”的窗口亮著微光,裏面正點著蠟燭,我尋著這點微光到了窗前。我說要買蠟燭。“阿佳”不在,是她老公在。小夥子也認識我,看是我,他很友好的笑容,彎腰從下面拿了半支蠟燭,對我說蠟燭沒有賣,這是他們自己用的送給我吧。我在拉薩的時間裏拉薩不常停電,那支蠟燭也只用了那一次,而且沒有用完留在了床頭的臺階上。所有賣貨的藏族姑娘我都叫她們“阿佳”,因我聽到別人都是那叫的。後來我問了知道,“阿佳”大約是指大姐的意思,是一種生活中平常的稱謂。但我叫著感覺很親切。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再這叫人了。
拉薩的街我走過無數遍,旅行到哪我都喜歡逛街,逛那些老街。到是回到柳州這座熟悉的城市,就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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