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正義
討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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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分享] 最短篇》命卜者言
【荻宜】
會進命館實因忽然而起的雷雨,雨是微雨,雷聲卻轟隆不止間有閃電。遇雷雨的阿蘭姨,只敢撿騎樓走。她養母金婆年輕曾算命,命師對養母搖頭:「男多女少,終究無可送終的!」養母聞言斥黑白亂講,奪門便走。
隨後一、二十年間,金婆的八個兒子,一個接一個,在耕地或樹下或返家途中,被突來的雷殛斃。八個兒子一個死法,鄰里議論紛紛,不知這寡婦怎如此苦命?
雷雨不止,阿蘭姨無聊走進命館。卦師卜上一卦說:「明日午時別出門,一出門,性命不保!」阿蘭姨怕歸怕,總想著這命師要騙她改運訛她財。次日十一時,她看日高天晴無打雷之象,特意到隔街買酒回來,喝著酒還自語:阿蘭出門,又轉來囉,卜卦沒準,天光日卦金討轉來!
午時方過,金婆拍門怒罵:「懶兮馬!食飽毋洗碗!醉死嘿麼!」一語成讖,她一醉成千古,應了命卜者言:金婆八兒一養女,終究無可送終的。
一九六八年之事。中壢鄰居金婆,我後來明白她為何不會笑,總一臉兇蠻。
【2005/03/01 聯合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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