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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邊 回 想 小 學 時 與 他 相 識 的 經 過 ， 清 泠 一 邊 慢 慢 踱 回 家 。 她 並 不 是 有 心 放 慢 腳 步 ， 只 是 不 願 意 太 早 面 對 那 個 家 而 已 。
推 開 大 門 ， 如 預 期 所 料 ， 迎 接 她 的 是 一 屋 黑 暗 。 她 歎 口 氣 ， 對 於 這 個 情 況 早 已 經 習 慣 。 她 不 能 要 求 一 切 像 以 前 一 樣 ， 彷 彿 什 麼 事 都 沒 發 生 。
落 地 窗 的 窗 簾 遭 人 緊 緊 拉 上 ， 深 藍 色 的 窗 簾 使 一 絲 的 陽 光 也 不 能 照 射 進 屋 裡 ， 難 怪 偌 大 的 房 子 一 片 黑 暗 以 及 死 氣 沉 沉 。 她 走 過 去 拉 開 窗 簾 ， 溫 暖 的 陽 光 立 時 灑 在 她 身 上 ， 更 使 室 內 大 放 光 明 。
她 轉 身 看 著 這 個 執 拾 得 整 整 齊 齊 ， 一 塵 不 染 ， 佈 置 也 很 考 究 的 客 廳 ， 卻 感 覺 不 到 一 絲 暖 意 。 這 裡 冷 冰 冰 的 ， 只 令 她 感 到 無 盡 的 孤 寂 。 她 勾 起 一 抹 苦 笑 ， 坐 在 餐 桌 旁 ， 托 腮 看 著 這 房 子 的 一 切 。
組 合 櫃 中 的 三 十 六 吋 大 電 視 、 外 國 製 造 的 真 皮 沙 發 、 在 大 廳 中 央 的 水 晶 吊 燈 … 這 些 東 西 在 她 眼 中 都 再 熟 悉 不 過 ， 但 卻 不 復 過 去 的 感 覺 。 縱 使 這 個 家 的 擺 設 多 年 來 從 未 改 變 ， 但 她 卻 覺 得 此 刻 的 家 陌 生 得 可 以 ， 這 兒 彷 彿 缺 少 了 什 麼 似 的 。
她 有 點 懷 念 過 去 … 懷 念 過 去 的 家 … 只 有 那 兒 才 讓 她 真 正 有 家 的 感 覺 …
那 時 候 的 傢 俬 設 備 雖 跟 現 在 一 模 一 樣 ， 可 卻 比 現 在 多 一 份 溫 暖 ， 比 現 在 更 令 人 舒 服 。
每 當 她 放 學 回 家 ， 迎 接 她 的 都 是 柔 和 的 陽 光 和 母 親 甜 美 的 笑 靨 ， 而 不 是 現 在 滿 屋 的 黑 暗 以 及 冰 冷 的 傢 具 。
她 出 神 地 想 著 ， 那 些 讓 她 懷 念 的 東 西 都 往 哪 兒 去 了 ？ 什 麼 時 候 這 一 切 在 不 知 不 覺 間 改 變 了 ？
她 溫 柔 的 目 光 看 著 這 一 切 ， 腦 海 中 浮 現 的 卻 是 以 往 的 景 象 － － 她 逝 去 的 回 億 。
她 看 到 母 親 溫 柔 的 笑 容 ， 看 到 母 親 忙 碌 地 為 她 準 備 的 下 午 茶 。 她 雖 然 辛 苦 ， 但 臉 上 卻 漾 著 對 子 女 的 寵 溺 ， 以 及 幸 福 的 微 笑 。 她 也 看 到 姐 姐 坐 在 鋼 琴 前 ， 彈 奏 出 悅 耳 的 樂 章 ， 用 她 甜 美 的 聲 線 唱 著 的 歌 ， 而 她 和 媽 媽 總 是 在 一 旁 聆 聽 著 。 她 更 看 到 父 親 慈 祥 地 把 她 抱 在 胸 前 ， 聽 她 細 說 學 校 趣 事 。 他 不 時 還 摸 摸 她 的 頭 ， 稱 讚 她 …
這 一 切 都 是 她 最 美 麗 的 回 憶 ， 是 她 過 去 最 愉 快 的 時 光 。 可 時 間 的 流 逝 讓 一 切 都 變 成 回 憶 ， 它 們 沒 有 重 來 的 機 會 ， 只 能 被 她 默 默 收 在 心 底 。
她 斂 下 眼 神 ， 每 次 回 想 過 去 都 令 她 痛 苦 ， 但 她 偏 喜 歡 自 討 苦 吃 。 她 喜 歡 在 無 人 時 ， 回 想 曾 擁 有 的 過 去 ， 享 受 那 甜 蜜 的 痛 苦 。
回 憶 終 結 ， 她 也 回 過 神 來 ， 目 光 所 見 的 ， 就 是 餐 桌 上 的 一 個 信 封 。 這 種 情 況 已 不 是 第 一 次 看 到 ， 幾 乎 是 機 械 式 地 ， 她 只 是 抽 出 信 封 中 的 紙 鈔 ， 便 把 其 它 東 西 揉 起 一 團 ， 丟 進 垃 圾 箱 裡 。
她 知 道 信 封 中 還 有 一 封 信 ， 是 父 親 寫 給 她 的 信 。 第 一 次 看 到 那 封 信 時 ， 她 曾 經 開 心 過 ， 以 為 記 憶 中 的 父 親 又 再 回 來 了 。 可 是 日 子 一 久 ， 他 發 覺 信 中 所 寫 的 不 過 是 他 的 虛 情 假 意 ， 是 他 的 例 行 公 事 ， 那 一 封 封 信 便 使 她 心 痛 。
她 只 是 希 望 爸 爸 能 像 以 前 一 樣 ， 慈 祥 地 對 她 微 笑 ， 懷 心 一 下 她 ， 這 樣 也 不 可 以 嗎 ？
她 數 了 一 下 鈔 票 的 數 目 ， 知 道 約 莫 在 未 來 的 十 天 裡 ， 這 房 子 只 會 餘 下 她 和 姐 姐 二 人 。 想 到 姐 姐 ， 她 不 禁 再 露 苦 笑 。 也 許 ， 最 後 連 姐 姐 也 走 了 ， 只 餘 下 她 一 人 守 著 這 充 滿 回 憶 的 房 子 …
她 落 寞 地 回 到 房 間 ， 抱 著 巨 型 的 兔 子 布 娃 娃 ， 坐 在 床 上 發 呆 。
有 時 候 她 真 的 不 了 解 ， 不 明 白 他 們 為 何 可 以 走 得 這 麼 不 在 乎 ？ 他 們 每 一 個 人 都 拋 下 這 裡 ， 對 這 兒 不 聞 不 問 。 爸 爸 是 這 樣 、 媽 媽 是 這 樣 ， 姐 姐 將 來 也 會 這 樣 拋 下 她 ， 只 留 下 她 孤 伶 伶 一 人 嗎 ？
她 不 希 望 變 成 這 樣 。 這 兒 是 充 滿 他 們 回 憶 的 地 方 ， 為 什 麼 他 們 就 沒 有 一 丁 點 的 留 戀 ？ 難 道 把 這 兒 看 成 珍 貴 回 憶 的 人 只 有 她 嗎 ？ 但 那 些 回 憶 並 不 是 只 屬 於 她 一 人 ， 而 是 由 他 們 一 起 合 力 編 織 而 成 的 ， 為 什 麼 他 們 卻 好 像 忘 記 了 呢 ？
什 麼 時 候 她 的 家 會 變 成 這 樣 ？ 什 麼 時 候 母 親 的 笑 容 、 姐 姐 彈 奏 的 樂 聲 ， 還 有 父 親 的 溫 柔 都 消 失 了 ？ 媽 媽 離 開 了 爸 爸 、 爸 爸 也 無 聲 地 離 開 這 裡 ， 最 後 可 能 連 姐 姐 也 離 開 她 …
她 只 是 單 純 地 希 望 ， 希 望 一 切 能 回 到 最 初 ， 回 到 一 家 人 相 處 融 洽 的 歡 樂 日 子 而 已 ， 為 什 麼 這 樣 也 不 行 ？
腦 海 中 不 由 自 主 地 浮 現 那 一 抹 熟 悉 的 笑 容 。 她 心 痛 地 閉 上 眼 ， 不 只 是 他 們 ， 她 也 想 和 他 回 到 最 初 ， 回 到 一 開 始 的 最 初 ， 回 到 一 切 都 沒 有 發 生 的 時 候 …
但 可 以 嗎 ？ 已 成 事 實 的 事 ， 還 能 夠 回 頭 、 還 能 夠 重 來 嗎 ？
不 可 能 ， 這 是 不 可 能 的 事 …
她 就 是 太 明 白 這 個 道 理 ， 才 會 比 他 們 更 傷 心 、 才 會 比 他 們 更 心 痛 …
她 比 任 何 人 都 清 楚 ， 過 去 的 事 ， 不 可 能 重 來 ； 正 如 她 做 出 了 那 件 事 後 ， 她 失 去 了 他 。 即 使 後 悔 莫 及 ， 也 不 能 使 二 人 的 關 係 回 到 最 初 …
她 看 著 床 前 的 書 架 ， 正 好 看 到 一 本 本 排 列 整 齊 的 照 相 簿 。 她 想 起 那 個 人 ， 想 起 那 個 唯 一 能 安 慰 她 的 人 ， 想 起 那 個 最 依 戀 的 溫 柔 笑 容 …
抽 出 其 中 一 本 照 相 簿 ， 她 輕 輕 打 開 ， 映 入 眼 簾 的 ， 就 是 回 憶 中 的 溫 和 笑 臉 。 手 指 輕 輕 劃 過 他 的 眉 、 他 的 眼 、 他 的 一 切 一 切 ， 她 不 禁 輕 輕 一 歎 …
這 幀 照 片 是 她 在 小 六 時 攝 下 的 ， 她 記 得 那 天 是 郊 外 旅 行 的 日 子 。 她 拉 著 他 ， 不 管 他 願 意 與 否 ， 就 拍 下 了 這 張 照 片 。 當 時 他 很 驚 訝 ， 卻 只 是 微 微 一 笑 ， 讓 她 隨 意 地 拍 照 。 她 說 過 會 把 照 片 送 他 一 份 ， 但 最 後 卻 沒 有 這 樣 做 。
她 是 一 個 自 私 的 人 ， 因 為 她 希 望 這 是 她 的 唯 一 ， 只 有 她 才 能 擁 有 的 照 片 。 她 把 照 片 放 大 了 ， 特 意 放 在 照 相 簿 的 第 一 頁 ， 讓 每 次 她 都 能 第 一 眼 看 到 他 的 笑 容 。 當 時 她 希 望 這 個 笑 容 能 一 直 陪 伴 著 她 。 可 是 那 次 之 後 ， 她 已 經 有 五 年 沒 打 開 這 本 照 相 簿 ， 已 經 有 五 年 沒 看 過 他 的 笑 臉 …
隨 著 照 相 簿 被 一 頁 頁 的 翻 開 ， 回 憶 如 潮 水 般 湧 現 。 他 的 笑 容 、 他 的 溫 柔 、 他 的 體 貼 … 此 刻 一 一 重 現 眼 前 。 和 他 一 起 的 日 子 ， 也 是 她 心 頭 最 美 麗 的 回 憶 … 但 她 沒 有 延 續 回 憶 的 能 力 ， 只 能 讓 它 們 漸 漸 消 散 ， 化 成 泡 沫 消 失 …
思 及 此 ， 她 勾 起 一 抹 既 無 奈 又 苦 澀 的 笑 容 。 照 相 簿 翻 到 二 人 合 照 的 一 頁 ， 手 停 了 下 來 ， 她 對 著 那 照 片 怔 怔 發 呆 。 那 是 他 們 相 識 兩 年 的 唯 一 合 照 。 照 片 中 ， 她 正 挽 著 他 的 手 ， 臉 上 揚 起 真 摰 的 笑 容 ， 笑 得 天 真 愉 悅 。
那 時 候 的 她 ， 也 許 仍 未 喜 歡 上 他 ， 才 能 擁 有 如 此 純 真 的 笑 顏 ， 單 純 為 了 友 誼 而 發 出 的 笑 容 。
一 顆 顆 透 明 的 淚 珠 滴 落 在 照 相 簿 上 。 她 再 止 不 了 內 心 的 激 動 ， 無 聲 落 淚 。 原 本 ， 她 可 以 把 那 段 日 子 延 續 到 今 天 ， 但 她 卻 親 手 破 壞 了 一 切 ， 並 換 來 失 去 他 的 代 價 。
門 戛 然 推 開 ， 一 名 長 髮 及 肩 的 白 衣 女 子 走 進 來 。 她 深 深 看 她 一 眼 ， 走 了 房 中 另 一 張 床 坐 下 。 她 凝 視 著 她 頰 上 的 淚 痕 ， 如 黑 玉 般 的 雙 瞳 看 不 清 她 的 思 緒 。 她 嘆 一 口 氣 ， 無 奈 地 道 ： 「 清 泠 ， 你 哭 了 。 」
「 姐 … 我 … 我 沒 有 … 」 匆 匆 抹 乾 頰 上 的 淚 ， 以 及 拭 去 照 相 簿 上 的 淚 水 。 她 閤 上 照 相 簿 ， 放 回 書 架 。 她 揉 著 微 紅 的 眼 眸 ， 解 釋 道 ： 「 剛 … 剛 才 … 只 是 不 小 心 跑 進 沙 子 了 … 」
她 不 相 信 她 的 話 ， 眼 眸 仍 是 瞬 也 不 瞬 地 直 視 她 。 她 坐 在 床 上 ， 擁 著 兔 娃 娃 ， 與 對 床 的 姐 姐 默 默 對 視 。 兩 人 都 沉 默 不 語 ， 空 氣 中 瀰 漫 著 一 片 死 寂 。
她 打 量 著 對 床 的 姐 姐 ， 發 覺 她 今 天 跟 往 常 好 像 不 太 一 樣 。 不 是 她 的 外 表 不 同 了 ， 而 是 她 給 她 的 感 覺 和 以 往 有 所 不 同 。 她 的 眼 神 比 以 往 更 憂 鬱 ， 似 乎 埋 藏 著 比 以 往 更 多 的 心 事 。
姐 姐 清 淨 比 她 年 長 四 歲 ， 一 直 以 來 都 是 她 最 崇 拜 的 人 ， 因 為 她 是 個 非 常 出 色 的 少 女 。 她 既 聰 明 ， 又 有 音 樂 天 分 ， 待 人 總 是 和 和 氣 氣 ， 說 話 的 聲 音 很 輕 很 柔 ， 是 一 個 無 可 挑 剔 的 完 美 少 女 。 她 自 小 便 得 到 眾 人 的 注 視 和 疼 寵 ， 是 集 萬 千 寵 愛 於 一 身 的 天 之 驕 女 。 這 一 切 都 是 她 沒 可 能 得 到 ， 都 是 她 所 羨 慕 的 。
何 況 清 淨 連 外 表 也 非 常 出 色 ， 眉 清 目 秀 、 唇 紅 齒 白 ， 一 張 瓜 子 臉 ， 加 上 身 上 散 發 著 獨 有 的 憂 鬱 氣 質 ， 更 使 人 著 迷 。 相 較 之 下 ， 平 凡 不 突 出 的 她 就 像 一 隻 醜 小 鴨 ， 總 是 在 心 底 暗 暗 羨 慕 美 麗 的 天 鵝 。
「 清 泠 ， 你 為 什 麼 要 哭 ？ 」 輕 柔 的 聲 音 揚 起 ， 她 的 目 光 隨 之 移 到 書 架 上 的 照 相 簿 ， 暗 自 猜 測 妹 妹 流 淚 的 原 因 。 見 她 不 搭 腔 ， 只 是 輕 咬 著 唇 ， 她 又 問 道 ： 「 是 因 為 你 戀 愛 了 嗎 ？ 」
她 聞 聲 漲 紅 了 臉 ， 馬 上 反 駁 ： 「 才 不 是 。 」 說 著 ， 把 頭 深 深 埋 進 兔 娃 娃 裡 ， 迴 避 著 清 淨 探 問 的 目 光 。 就 在 那 一 瞬 間 ， 她 的 腦 海 中 又 再 浮 現 出 那 個 溫 和 的 笑 容 。 難 道 直 到 今 天 ， 她 對 他 仍 是 抱 著 同 一 份 感 情 ， 未 曾 改 變 ？
看 著 她 如 駝 鳥 般 的 自 欺 行 為 ， 清 淨 托 著 腮 ， 一 副 若 有 所 思 的 樣 子 。 她 那 深 不 見 底 的 雙 瞳 ， 盛 載 著 太 多 令 人 不 解 的 事 情 。 「 泠 ， 你 覺 得 愛 情 到 底 是 怎 麼 一 回 事 呢 ？ 」 她 沒 回 來 問 道 。
她 驀 地 抬 首 ， 被 她 認 真 的 語 氣 弄 得 有 點 不 知 所 措 。 她 想 了 一 下 ， 回 道 ： 「 和 自 己 喜 歡 的 人 談 戀 愛 ， 應 是 世 上 最 幸 福 的 事 吧 。 」 可 惜 她 抓 不 住 那 種 幸 福 。
「 幸 福 嗎 ？ 」 清 淨 重 覆 ， 細 細 咀 嚼 這 個 名 詞 ， 臉 上 不 由 自 主 地 露 出 了 一 個 苦 笑 。 她 低 喃 ： 「 為 什 麼 我 們 卻 得 不 到 幸 福 ， 而 是 在 互 相 折 磨 著 彼 此 ？ 是 因 為 我 不 夠 愛 他 ， 還 是 他 不 夠 愛 我 ？ 」
「 難 道 愛 上 了 不 該 愛 的 人 ， 就 不 配 得 到 幸 福 嗎 ？ 」 清 淨 喃 喃 自 語 ， 眼 神 中 露 出 一 種 她 未 見 過 的 迷 茫 疑 惑 。
清 淨 低 語 的 模 樣 使 她 擔 心 極 了 ， 只 因 她 未 曾 見 過 她 如 此 失 落 無 助 的 樣 子 。 「 姐 ， 發 生 了 什 麼 事 ？ 」 她 疑 惑 地 看 著 她 ， 問 道 。 但 她 深 沉 如 往 昔 的 雙 瞳 卻 教 她 不 能 洞 悉 她 的 想 法 ， 只 能 暗 自 作 出 種 種 揣 測 。
「 姐 ， 你 談 戀 愛 了 嗎 ？ 」 話 雖 如 此 ， 但 她 從 沒 想 過 姐 姐 會 談 戀 愛 ， 也 許 她 認 為 世 界 上 沒 人 配 得 上 姐 姐 吧 。
「 戀 愛 ？ 」 她 泛 起 更 大 的 苦 笑 ， 「 泠 ， 別 問 我 ， 我 連 自 己 在 幹 什 麼 也 不 清 楚 。 也 許 ， 一 直 以 來 我 都 做 錯 了 … 」 她 看 了 看 手 錶 ， 拿 起 身 旁 的 的 手 提 袋 ， 「 我 要 走 了 ， 你 一 個 人 在 家 要 小 心 。 」 她 站 起 身 ， 往 門 外 走 去 。
「 姐 ， 」 她 喊 住 她 ， 清 淨 轉 過 身 來 ， 續 道 ： 「 你 這 幾 天 會 留 在 這 裡 嗎 ？ 」 她 應 該 知 道 爸 媽 都 不 在 家 吧 ？
「 對 不 起 ， 我 這 幾 天 可 能 都 不 會 回 來 。 」 她 打 開 門 ， 頓 在 門 前 ， 輕 輕 說 道 ： 「 泠 ， 也 許 有 一 天 ， 我 會 把 一 切 都 告 訴 你 。 但 ， 不 是 現 在 。 」 她 沒 回 頭 ， 就 這 樣 走 出 房 間 。
她 被 清 淨 眼 底 漾 滿 的 痛 苦 嚇 了 一 跳 ， 總 覺 得 她 的 神 情 看 起 來 有 點 兒 奇 怪 …
「 姐 ！ 」 她 匆 匆 丟 下 兔 娃 娃 ， 霍 然 起 身 追 上 前 ， 但 是 廳 中 已 經 沒 有 她 的 身 影 。 大 屋 中 ， 又 再 剩 下 她 孤 獨 一 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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