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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心情] 老爸眼淚不輕流
「我認為爸爸是我見過最勇敢堅強的人,因為我不曾看過他掉淚。」多年前我與妹妹閒談時,無意間談論到對爸爸的觀感。妹妹卻不以為然地告訴我:
「是嗎?我看過爸爸哭,而且很傷心地哭……」
原來十七年前的冬天,我全身發燙、關節痛,臉頰出現大片紅斑,爸爸怕我捱不到天明,連夜背著我送醫急救。不久,醫師告訴爸爸,我得了「全身性紅斑狼瘡」,一個他前所未聞的疾病。
聽到這個病況,爸爸表面上坦然樂觀,內心卻恐懼焦慮。在一次與奶奶的通話中,情緒終於崩潰,掩面而泣。
在慈愛的奶奶面前,他不再是堅毅的丈夫,不再是剛強的爸爸;他只是個無助且惶恐的孩子,深怕失去自己的女兒。他毋須矯飾隱藏自己的情感,於是放聲痛哭。
想不到印象中的爸爸也有脆弱不安的一面!而牽動他情感的弱點竟然是我,一個平凡普通、卻無法帶給他驕傲與喜樂的女兒。
我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力量支撐他,陪我走過那一段生死攸關的日子。
總之,從那天起,爸爸擦乾了眼淚,將他對我的愛實際化作無微不至的照顧,因此我從未見過他流淚,反倒是我沮喪向他哭訴時,他總是不斷地安慰鼓勵我。
一路走來,在在領受父親暖暖綿綿的愛,就算我已屆而立之年,就算我已嫁作人婦,在爸爸面前,我仍是那個需要他時時呵護,處處關照的女兒。
我的爸爸,一手撐起這個家,更付出所有的心力來守護著我們,他雖然長得不高,卻是我心目中永遠的大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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