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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爱情] 爱
这是一篇好棒的故事..
我希望分享给我的朋友...看完了之后...满满感动的心,
所以....我更知道......趁自己还能爱人的时候尽情得去爱..
感谢所有在我生命中对我好的人~~*_*
这是真的,爱是可以天长地久,而无怨无尤的.........倘若,有朝一日,你让自己
平躺在户外的草坪上,望着一览无际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从上方,渐渐变形、移
转、消失…,试想,当心灵沈淀后,回忆替代那些云彩,刹那间,你能看见,在心底深
处最思念的那个人吗?
或者,平静的夜,拒绝房里所有的灯火,在幽暗中,你是否会有思念一个人的
心情却无法投递?我曾有过!尤其在翻阅几年前那本日记后,思念澎湃,久久无法平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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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记得莎莎结婚前后的情景。我和她熟识长达八年,已无性别之分,什么欢喜、悲
伤、难听的话语,而今,点滴犹记在心头。
那年,她结婚的当天,我是满场飞奔喳呼的招呼,直到新人拜别父母的那一刻,我才
静下来。这种婚嫁时的场面经历不多,在见到莎莎身着白纱跪在她父母面的那时,突然
有股感动莫名燃起。尤其是,当莎莎的母亲淌着热泪对女婿交待着:「我就这么一个查
囡婴仔,我……很不甘喔!你爱好好甲伊……照顾。」
莎莎的父亲是军人出身,也许是男人的因素吧!话不用多,意思到了就好。然而,就
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他话中的涵意特别深远,他说:「给你一个老婆,除了疼以外,
更要教她。………别忘了,这是一生一世的责任。」
婚宴当晚,来自各地同学的祝福,莎莎嘴巴说着感谢,却看得出,她内心深处的激动
和五味杂陈的情绪。因为,她将面临的是,为人妻、为人母,既陌生而艰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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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她和老公搬至中部,和多数居住在北部的同学,交情更加渐行渐远。所幸,个
性外向的她,已经尽力的用时间的代价,来换取彼此空间的距离。
她老公志成,和莎莎的个性完全相反,他沈静、腼腆,有时候,到他家作客,一天下
来他就是属于说话不超过二十句的那种男人。当初,莎莎将他介绍给死党认识,十个有
九个半,认为依莎莎的个性,不超过半年,她就会因郁闷而阵亡。没想到,交往二年后
的他们居然结婚了。从另一个层面来看,不是她老公闷,就是我们这些死党太聒噪了!
有一次,她跟我说要嫁给他,那时候,我记得我还问她:「不会吧!嫁给一个个性差
异那么大的人,……你该不是想嫁过去当哑巴吧?」
她反而回答我:「你不觉得,相爱的人,话可以不多吗?」从她坚定的眼神中,证明
了她自己笃定的认同感。
倒是我还不死心的追问她:「说个理由来听听吧!」
「理由很多啊!比如说,前一阵子我常加班,时间不固定,而他呢?能在车上等着你
忙完一切,也许,这一等二、三个小时,他也不会回你一张臭脸,或者,会表现出不耐
烦的表情。总之,他的耐性好;还有一次,我很感动的是,我父亲生日的那一天,我忙
着财务结税的事情,竟然忘了!而他,默默的包了一份礼物,署上我的名字亲自北上,
祝我父亲生日快乐。直到事后的第三天,我父亲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他不爱说,他
用行动来证明一切,你知道吗?他给了我太多的感动和那份无法言喻的心意。」
然而,我却残忍的回她一句:「很多男人,婚前婚后二个样,差别很大的!」
「如果是,那……只有抱着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想法了!」看得出来,她眼中流露
着疑人不嫁,嫁人不疑的神韵。
婚后不满一年,莎莎生了一个女儿。弥月之喜,我看着莎莎强褓中的小莎莎,亲友的
祝福,弄得这对母女,脸颊通红嘴边不时挂着浅笑。在一刻偶然间,我经过婴儿房,从
门缝中,我听见志成对着他满月的女儿轻柔地说:「谢谢你妈咪、把你生给我……。」
那 一瞬间,我默认了,莎莎最初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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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次见面之后,因为她忙着孩子与工作,我则出国,也忙碌着创业,因此,有两年
的光景,多年是透过电话闲聊问候,生活背景渐渐拉远,已无法预先设想彼此生活的模
式。直到某一回,打电话到她那儿,才知道她病了!问她老公病情如何,就罹患乳
癌。
这两年已经动过两次手术,癌细胞控制得好好时坏,她为了不让这些好朋友和
家人操心,才隐瞒得病的讯息。
由于她的病情严重,所以她不得不辞去工作,安心地接受化学治疗和各种检查。然而,
> 在那段岁月中,她和志成独自面对病魔的肆虐,而我们这些朋友,却没有在她最需要
安慰的时候出现。当时,我的手握着话筒,脑海里所充斥的画面,是孤独、无助的莎
莎。
一联想起来,整个心好比被撞击过,脆弱易碎。驱车前往的当天,并没有告知他们夫
妇,因为,深怕他们再度的隐藏;人生相逢,不就是有缘吗?又何需隐瞒呢?即使是
善意的,尤其,更何需对我?
在她住家门前,徘徊了十多分钟,一段开场白,想了又想,直到在混乱的情绪中,才
按下了门铃。在大约三、四分钟后,我听见门锁被旋转开来,迎面而来的莎莎本人,
然而,在门里门外,眼神瞬间对应的那一秒钟,令人强烈的接收,眼前的画面,那种恍
如隔世再相逢的感觉,让彼此呆愣住。
两年不算长、不算短的日子,让我瞧见的却是,身材瘦弱、头发稀疏、脸色青白、嘴
唇干裂、身穿睡袍的她。那一间,我说不出话来,一阵鼻酸,心也揪揪的疼,她也刻意
的挺起腰杆,用力的挤出笑容。然而,我却看不见她以前的影子,从她的眼神中我知
道,她惧怕着这个世界,惧怕着自己的未来,同时,也惧怕和面对眼前的友人。
在僵硬和机械式的几句对话后,我扶着她进大厅。在经过玄关的时候,发现玄关周围,
放满了保丽龙式的箱子,每个箱子都长着绿色像草类的植物。她注意到我的眼光,于
是,她用薄弱的语调说:「那是志成种的,他为了我的病,听了、也用了好多偏方来
医治我。或许,急病乱投医,就像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只是苦了
他。他每天得接送孩子到保母那,还得亲自种植小麦草,每天打成原汁,要我服用。
我从生病以来,他也没没工作过,每隔两小时就冲回来看我一眼,唉!他娶了一个欠
债、 倒楣的老婆回家。」
「莎!别说这种话,一切还有希望的。」
「希望?!有些话不说是不行的,然而,说了又能怎样呢?两年了!我欺骗所有的人,
说我忙碌,可是,谁又知道,我这个样子,能见谁呢?过年、过节,谁不想一家团圆,
可是,我不想让大家难过呀!」
「你这个傻瓜!还是这个样子,什么苦都往心里藏,你难道就不能丢一些,给我这个
同学一起分担吗?」
她从躺椅上起来,走到电视机前,伸手将她的结婚照,给捧在手上:「分担!你看,
志成担了一切,结果呢?跟我一样憔悴,我对不起他。」她望着照片放声大哭。
我迅速地走到她身边,而她也顺势将头靠着我的肩膀。我轻拍她的后背:「莎莎,你
要坚强起来对抗病魔,女儿需要你!」
话才说完,她的身体突然变得无力,从我肩头往下滑,她哽咽地说:「同学,我好舍
不得你们,有好几次,我痛得想放弃生命,可是,每回一想到,女儿在喊着妈妈,我都
得拚着千刀万剐的痛给撑过来!同学,我好害怕,有一天我拚不过了,他们该怎么办呢
?真的,我好害怕喔!」
「害怕!我也害怕失去你呀!莎莎。」话一说完,两个人抱在一起,狠狠的将眼泪给
释放出来。
这时候,志成推开门一看见我们抱头痛哭,他没有劝阻。因为他知道,莎莎一向坚
强,何不趁这个机会,就让她宣泄这段病后无奈的心情吧!
隔没多久,志成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握着一杯刚榨好的麦草原汁,他坐在椅边,边喂
着莎莎,边用毛巾将她哭过的痕迹轻柔地擦拭着。从他侧面望去,才发现他的眼角有着
同样的泪痕。
莎莎一喝完原汁,两眼不听使唤地想闭上。临睡前,她疲累的说:「同学,我累了,
好想睡觉……」最后那个字的尾音在空中盘旋,而她已经深深入睡了……
志成缓和的将毛毯覆盖在她身上,并且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事后才知道,莎莎只要
一发烧,就有生命的危险,因此,他总爱触摸着她额上的温度。
走出她家门,落阳倦息了!肩头一边是载他对她的疼爱,另一头则载负着我对她的怜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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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的深夜里,我接到志成的电话,说莎莎发着高烧,意识已经模糊了!挂断电
话,我一路飞前往。
她家大门是虚掩的,从大门外,已能听见莎莎母亲啜泣的声音。我推开大门走了进
去,莎莎的父亲用低沈的嗓音说:「进去吧!再看看……莎莎……一眼……」
那一瞬间,我避开了他们两老的眼神,因为,我害怕看见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
无助的情感。
一走进莎莎的房间,小莎莎正熟睡在儿童床上,志成坐在床边,让莎莎靠在他的右胸
怀里。
我伸手握着莎莎发烫的手,我望着床上的她,而她,双眼紧闭,额上不停冒滴,身上
穿戴整齐,一件蕾丝边的白衬衫,一件浅蓝黑色小花的长裙,仅剩的长发,系绑在一
块。
她默默的承受这一切,静静地穿着她喜欢的衣裙,再等着今生的──终点。
「莎!是我,我知道你听得见,只是……无可奈的睁不开眼睛,对不对?」就在我哽咽
着说完之后,不到几十秒的光景,她的手在我的手中微微的动了几下。这个动作,迫
使我接着:「莎!我知道你很痛苦,如果真的很痛,就放下,安心地走吧!你爸和女
儿,就交给……你最爱的人!」话一说完,再也撑不住的泪水,款款的流下。
在几分钟的沈默里,我看着志成的脸颊侧倚着莎莎的脸颊,用力拥着她,那一幕,连
天也舍不得拆散他们。
「几天前,她问我,会不会后悔娶她,我从没想过后悔这二个字。直到今天,我还是
这么深信,虽然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是真的在付出我的爱,而老天爷一点都不公
平,
我们如此的相爱,错了吗?为什么要拆散我们?」他抹去眼边的泪水,接着:「再说
这些也唤不醒她了,现在的我,只想,在她最后的这段路上,让女儿陪伴着她,让她在
我的怀里……安心的走吧!在我的这一生,她来去匆忙,我不怪她,反而,我恨自己没
有能力,给她一生的幸福;现在,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会知道我好孤单,好舍不得放开
她!」泪水不断从他眼眶中,奔流而出。
一间屋子,装载着千万种离别,这样的割舍,谁又能做得到呢?临放开她的手,准备
离去前,我对着她说:「莎!还记得我们以前最爱的那间花店吗?它搬走了,没有人知
道它何去何从,而我却有一种感觉,它会再出现,而你,我们这一别,又待何年何月再
相逢呢?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想和你说再见,因为……我会心痛呀……」话还没说完,
她似乎能理解我的不舍,眼角渐渐湿润着。
在说完那些想说的话后,我心里明白,人事万物,终须一别。
走出大门的瞬间,有股冲动想奔回莎莎的面前,对她说:「你不能死呀!你不能抛下
这么多、这么多爱你的人哪……」
停驻在门前,眼前却是一片白茫。当晚,莎莎在她的家人面前,告别了所有!
她一直有个心愿,她希望在藯蓝的天空下,将她的骨灰洒在大海上,而且,她更希望
的是,能藉由女儿的双手,将她的骨灰挥洒在海面上。她说,天地之潦阔,土因水而滋
润,火因水而止息,因此,水在我们的四周,也在她女儿的心中,因为,她在水里。
那天,在碧蓝的天空下,依山傍海,他们父女俩,真得做到了!毫无迟疑地让莎莎在
无边无际的海洋里,自由的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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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后的十月,我陪着他们父女俩,旧地重游,天仍旧绽蓝,几只飞鸟轻拂着海
面,志成找了一处草坪,让女儿躺在他的胳臂上,望着天,看着海,志成对女儿说:
「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妈咪?」
他说的是真的,每朵云都像是莎莎,教人想往云里去,也许,因为有蓝天,才能依偎
着白云,就像他们父女,彼此蓝蓝的依偎着,不愿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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