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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分享] 泪水再见
*1
夜深了,在不到一米见方的小房间里,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和键盘的敲打声。 我埋首在电脑前,努力的想将脑中的想法诉诸于文字。这份报告的缴交期限是明天,据说占了百分之七十的学分。时针不断的移进,肠枯思竭的当儿,我仿佛看见了教授残酷的笑容… 蓦地,电话响了,突兀地插入原本呆板的音律中。我抬眼看了一下时钟,两点了。 我接起了电话。在我还来不及出声前,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喂」已从电话彼端传来了。 「梓,怎么了?」我用不着去怀疑声音的主人是谁,有这种特殊习惯的人,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 「我…」她欲言又止。 我叹了一口气。「你在哪里?」不用说,肯定是有事发生了。 「你家附近的7-11…」 我迅速放下电话,匆匆套上外套,就出门了。 不到五分钟,我就看到了那斗大的招牌。再靠近一点,那抹蹲伏在墙边,瑟缩的身影,正是我所熟悉的。 我走到她跟前,她抬起了头。在她婆娑的泪眼中,我读到了意料中的讯息 。 「这回,又发生什么事了?」
*2
同样的情景,重复了许多次。我或在睡梦中,或埋首书堆,每一次被打扰,为的必是相同的原因。 为何我总是这样不得安宁?因为我是梓「唯一」的好友,也是促成她和远的最大功臣。我看着他们一路走来,从恩爱甜蜜,到争吵不休;从互相扶持,到互相猜忌。每一次纷争,我总是充当和事佬,劝他们多为彼此着想,多体贴对方一些。只是,劝着劝着,我也倦了。
*3
这天,我约梓到咖啡厅小聚。她坐在我面前,小脸上满是疲惫。记忆中明亮动人的梓,已经离我好远了… 「事情…解决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轻啜了一口咖啡,缓缓地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沉默顿时充斥了整个空间。半晌,她轻声说了句:「我不知道…」 「你认为你们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吗?」我问出了闷在心里已久的问题。 梓沉默了。 「我告诉你我的答案好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不认为!除非我希望你们痛苦一辈子!你认为你们之间的问题在哪里?他根本不信任你嘛!这不是你一味的迁就他就能了事的。再这样下去,对你、对他都不会是件好事的!」 说完,梓早已泣不成声了。 我选择漠视她的眼泪。「我所能说的、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若是你还不能清醒,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由衷地希望,她能早日走出这段错误的恋情。但是说归说,我知道,这次我势必又得失望了。 罢了罢了,就随他们去吧。
*4
几天后,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放下话筒后,我急急忙忙地赶到那间咖啡厅。在那里,我看到了迎着满窗阳光,笑得灿烂的梓。 我拉开椅子,连气都还没顺过来,劈头就问:「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跟他分手了?」 「嗯。」梓微笑着点头。 我仍是满脸惊讶,但当我看到眼前的梓,又变成了昔日开朗爱笑的女孩,原本紧锁的眉头,也不自觉松开了。 「你现在还好吗?」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还好。虽然还有点不习惯,但很快就会没事了。」像是为了加强说服力似的,梓绽开了一抹十分灿烂的笑容。 「我相信你可以的。」即使还有些许阴影留在她心里,但是她再也不是那个终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的梓了。 就算从此对爱情感到些许却步,至少她会开朗以对。 洒满一室的冬阳带来阵阵暖意,我们相对着笑开了。 春天,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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