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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心情] 光怪‧陸離 bizarre and motley , leave in our lives
道盡人生無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無力與悲哀……
<。壹離。初 > 黑暗中,我見著你。你來;刀起刀落,兩片薄鐵的摩擦聲,斬斷你我的聯繫。你轉過身,背影拖了臍帶那般長,任由我讓人抓出那片我唯一熟悉的水域;一分鐘七十二的戰鼓,漸漸行遠了、行遠了…… 冰冷刺得我大聲號啕、嘶叫,你沒有理會;我哭泣,你卻帶著笑昏睡去,從未問過我選擇與否的權利。高分貝的歡呼,是你們的喜悅;卻是我穿破耳膜的痛楚。我寧願回到幽暗濁勻的海洋,聆聽低沉的鼓聲,死守你安穩背影的距離。 <。貳離。幼 > 朦朧中,你背的溫度,傳自我的胸前。厚實,幾乎要和床褥一樣舒適;然我掙扎垂死的睡眠意志,和著眼皮,不情願迫與冷風正面接觸。我知道就要到了;那個新疆土,那個陌生的屋厝,那些莫名的臉孔。 你要乖喔!要聽老師的話喔!你說。你笑笑轉身就走。你的背影,一度兼又一度的降得森寒、一吋兼又一吋的離得模糊。在我眼角低泣的淚珠裡摻著恐懼,你未曾顧及而停留;第一次,丟下我的寂零,你的背影遠了…遠了…… <。參離。成 > 五公尺遠的背影,是我遙不可及的溫柔。你淺笑依舊,眉角彎著我幾乎忘掉的愉悅;你挺拔仍然,手裡握著我幾次擦肩曾見的柔夷。當白髮黑袍牧師步上,當教堂鐘聲悅耳;當你們巧笑倩兮,我只有偷躲竊藏、抹盡眼潮的能力…… 白色西裝、白色闊肩,白色;拖得長上了我腳邊的婚紗、長上了我心間的背影、長上了我眉梢的哀愁……黑的,我那企圖掩飾而過的;是那陰暗,暗得點不起任何光明的灰調,世界恍若只留我被孤立。你,也離去了,不再為我逗留。 <。肆離。老 > 以為失去了身邊,還能保有你,我一手建立的你。而今,怎地我見著你的背影、見著你一步步退去,抽離於我的生命。我的青春不復了,心裡清明著;但你不仍是我的嗎?怎麼原來我一生所耗用的辛勤,拿去換搭理和回應,竟少得如此可憐、可悲、可歎哪!…… 帳戶是哺育的代名詞,是我和血骨僅存的橋樑!而為你,無用的年輕殆盡後無情的取代;掙來的,是不值金的退休呀……你也要離去了,送往迎來,再向新世代投懷送抱去吧。 <。伍離。病 > 眼看著你們爭執,漟血的,何止逐步壞死的臟體。你們的背影看上去陌生來得比親切多,你們的口水聽起來也較關心多點。我清楚你們忙,就如我為你們堆砌了一生一樣;你們的厭惡反感快比孩子的不耐要觸疼于心,似乎八點檔和餵狗快要重要過我。去吧!打開門出去,你們的背影,是那麼刻骨銘心呀…… 那些都罷了,我自己一個能的若我習慣了;肝疼和胃裂,放心,我走得到太平間。這畢竟是個苦差。你們已不再叫我哭泣,因為早已泣不出聲、我早已無力放任泗涕縱流…… <。陸離。死 > 你們都在跟前了,我一生的過往:我的母、我的父、我的摯愛、我的成就,還有我一手捏大的孩子們。在從前的某一刻,你們都曾離開了;而這一刻,你們又都回來了,齊聚在此,包括刻在碑上的我的偉事功績。 只是我其實沒有過一刻,真正擁有你們。你們總會讓我感到被捨棄、掌握不住;事實上,又有什麼是掌握得了的呢?我細聞來,多少時刻你們站在這裡,聽著催眠似的禱告文,心緒卻早不在此了。 這一刻,我才真正了解到,原來我汲營著去握住的一切;都是流沙,一直都是。如果連這陸離都不屬於我控制的領域,就是種奢求,怎能不失望流離呢?!如果沒有什麼是控制得住的,到了屬於我忌日的這天;曾經遇過的所有挫折、多少的大小事,還有什麼好計較、感傷的呢?! *柏拉圖嘗說:『人生裡唯一屬於我的,就只有生日和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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