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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分享] [轉貼] 公車與黑框眼鏡
先生?小姐?對,就是你!你好嗎...你認識我嗎?喔,那不重要,我只想向你道謝...謝什麼?
謝謝你那天坐上的公車,謝謝你選的那完美的位置,謝謝你的黑框眼鏡,謝謝你的心情...我不是攝影師,不過,喔!我多麼希望當時有一台照相機。你臉紅了嗎?別彆扭,雖然我不想讓你失望,不過我不是什麼星探啦,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學生,有時難免碰到一點再簡單不過,無法解說的感動,你懂吧!
先生?小姐?原因是,那角度是如此神聖無論用照用畫都不能抓住那神,更何況我是如此拙手,寧願停在你身上停留久一點,然後穿透在我的視網模上,和雷諾瓦擺在一起了,不同的是...這幅畫不在博物館,是的,我很抱歉,可能連你也找不到了,縱使它曾來自於你,不過,誰又不是呢?我們用一生時間小心摺成了小紙船,溫柔的,溫柔的放在時間的川流中,然後看它遠去...
不過又是多麼幸運,我找到你的船了,那不是什麼龍舟,也不是水晶宮,然而我就是覺得它很美,似乎載著李清照的愁。
今早,雨,溼,有草的新,有土的潤。清晨,涼霧未明,石冷,步遊空空蕩蕩。
就是這樣一天,我坐上小轎車,你可能在此刻坐上那公車,然後都開著很平凡的,很慣性的公路。我等紅燈,你滑過綠燈;我是往北,你是往東;我在低處,你在高處;我視線刺在咖啡窗內咖啡的你,你困在黑框的小宇宙望向外面咖啡的世界;我對你來說也是咖啡色的嗎?
「在那一妙鐘,我被震懾著了。」你的頭枕在窗上,彷彿懺悔,你的眼神飄向很遠的地方,就好像囚禁的雀。能在異鄉看到這樣熟悉的景色,是多麼難得呵。是啊,很熟悉呢,那眼神,好像是城市人才有的;匆匆爬進車廂,找到舒坦的位子,嘆口氣,方往外看,就此全身上下警告著和別人沒有討論餘地,一直到終程。然而,城市人說,美麗的風景總是透過塊玻璃。
你呢?在想什麼? 當然,你可能會說當時你在睡覺,頭垂靠在玻璃窗,而眼神,你荒謬的笑,是不可能飄向哪裡的。
那麼,是那咖啡色囉,我不得不說公車裡的日光燈讓小雨變得很酸,彷彿我可以嘗到似的。
很酸,小雨,你不覺得嗎?像一塊未癒的瘀傷。我自個兒說得太高興了。
總之,謝謝你,(其實不是只有你),慷慨的讓我喝一口故鄉的愁。
我說完了,分手後就是陌生人了,原諒我未購買你的版權啊,那印象已模在這兒─
我叩叩那大約太陽穴的地方,展現最原始的笑,有酒窩,或沒酒窩...
轉身,分手後,就是陌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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