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


我一直在嘴裡嘗到血腥味 ................

「我一直在嘴裏嘗到血腥味。」他對醫生說。
一身白袍戴著黑框眼鏡的醫生詳細的檢查了一遍他的口腔，他感覺到一隻反射鏡深進了他的嘴中四處亂竄。鏡子跟牙齒不停的發出「喀喀」的碰撞聲。
「沒什麼問題啊，你多心了吧。」醫生拿出反射鏡放到手術台上。
　　
他走在寒冷的街上，新聞報導說今天是台北有史以來的最低溫，他為此緊緊的抓著他的皮衣不放，生怕寒氣不聽勸的鑽進任何一個他想不到的孔隙。
回到家門前，落寞的身影看在鄰居眼裡自然是話題的來源，三姑六婆們不畏寒風的聊了起來。
「那年輕人真可憐。」
「據說他老婆離奇失蹤後，他就這樣一直很頹廢了。」
「也難怪，不知道是跟那個之前常來他們家附近晃的男人跑了還是怎樣的，希望他趕快站起來啊．．．」
「有一次我看到他老婆勾著那男人的手呢。」
走進門廊的他當然沒聽到這些流言蜚語。
　　
拿著杯子，靠到熱水瓶下，滾滾的熱水在寒冷冬天裡是一種別致的享受，在這種天氣裡，無味勝有味，他想。
無味？
又來了，是那種血腥味。
他納悶，嘴裡沒有傷口為什麼會嘗到血腥味？他很確定那不是下午喝咖啡的餘味，那味道真的好像血。
「我知道了，是水質問題！」又猛喝兩口的他恍然大悟，前陣子他們這獨棟房子的水塔換了之後，怪味就出現了，他決定一探究竟。
　　
「好冷．．．」他爬上屋頂，大型的水塔在月光的反射下閃著銀色的光芒，上面印著所屬公司的印記。
一步步走向水塔，近十度的低溫一直逼著他回屋子裡，但是他不能再忍受這種惹人厭的味道，他想等發現是什麼地方污染到之後，一定要狠狠的告那家公司一筆。
水塔的蓋子不大，但是很沉重，他站在梯子上拉起蓋子放到旁邊。
頭往裡探。
那是一具發臭的屍體，上面浮著一大攤的血水，皮膚呈現水腫褐黃色的他老婆靜靜的躺在裡面。
也往外看。
他隨即蓋回蓋子跳回屋頂的地板上。
真是的，自己放的自己都忘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