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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分享] 擺渡人生:關於攀登
一個人行路,遇到坎坷的時候,就會想:大路平平該有多好。然而,如果總是在平坦的路上走,久而久之又會覺得乏味,而且從頭到尾都是平坦,此路必定不遠,而且必不能通向妙境。高適《赴彭州山行之作》中所言:“峭壁連崆峒,攢峰疊翠微。鳥聲堪駐馬,林色可忘機。”不作翻山之勞,何能有這等享受?所以畏懼攀登的人,只能永遠徘徊在彈丸之地,登高望遠的境界,他們是無法體會得到的。 我們走在人生的大路上,各人受著各自目標的支配,走著各自的路。坦坦蕩蕩的大路雖然輕鬆容易走,但有人卻偏偏選擇險陡崎嶇的危途去攀登,為的是去探索從來沒有人探索過的奧秘。像普羅米修士,為了把聖火偷給人間,寧願自己被鎖在懸崖上。像哥白尼,為了把科學從神學中解放出來,寧願在烈火中得到永生。他們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而且深知他們實現目標之日,就是生命結束之時,但是他們不猶豫,不退縮,以殫精畢力之軀,欣然領受慘絕人寰的酷刑,這才是真正視危途為勝境的勇士。他們所走過的路,才堪稱真正的攀登之路。他們最終登上了各自目標的頂峰,也登上了各自生命的頂峰。
面對他們,面對他們已經克服了的困難,我們平常所謂的困難,還算什麼困難呢?如果把他們的人生道路比作攀登珠穆朗瑪峰,那麼我們一般人所走的道路,不如同在高速公路上跑車嗎?面對他們,我們將感到怎樣的慚愧!
然而,雖然獻出了生命,但是能夠得到不朽的人,仍然是幸運的。在我們的隊伍中,也有許多默默攀登,把自己熾熱的生命火花無私奉獻,甚至死後不為人所知,或者只為很少人所知的英雄。儘管他們在充滿困難的道路上攀登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要為身後留下什麼,但是我們同樣應該記住他們,因為他們仍然把崇高的精神留在了人間。
不斷的攀登,腳下自有平坦;不斷的克服困難,心中自有光明。這既是一種追求,也是一種境界。它昭示人生的真諦,生命的永恆。
然而,對於不同的人,攀登的含義也是不同的。雖然他們也在努力著,但是他們攀登的目標既不是科學技術的高峰,也不是精神道德的高峰,而是另一種完全相反的高峰--高官厚祿的高峰,自我擴張的高峰。他們用不著足踏困難,手攀艱辛,更不用出大汗,流鮮血,他們自有五花八門的“階梯”可供使用。諂媚、奉承、拍馬屁、行賄、耍陰謀、施詭計、利用美色、出賣人格,甚至踩著別人的肩膀和額頭,不惜遺害社會,以身試法,只要能使他們達到夢寐以求的高度的,他們決不會放棄。自然,想在職務上攀上更高的位置,想在財富上增加更多的財富,並不一定都是壞事。問題是在攀上高位、聚斂財富的目地和實現它們所使用的手段。一切以自我為中心,置道德與法律於不顧的,即使達到了所嚮往的目標,也是可鄙的。不但會在身前身後被人唾駡,而且必將累及自己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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