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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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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 梦的衣叶耳
   我仰望天空,阳光很安静,云朵和一些歌声在流动。就像孤独的萨克嘶,美得想哭。
   我站在被许多人遗忘的老电影院见到了我从未见过的人。
   他们陌生的面孔多么熟悉。
   堂兄。堂兄的单车穿过许多的小巷。
   载着我,像唐朝的风铃如鱼得水。
   二十个男人的远方是我的第二十个岁月。
   乡愁在城市的皮肤上露出很深的痕迹。
   在夜晚,我和一百零八张扑克牌一起升级。我在君悦酒家的幸福里学会了守夜。
   这个小镇。就像生命的影子,很轻也很重。
   梦的衣裳,简单而又复杂。
  
  
   二
   在一家大型工厂里,我开始学会了模仿。我的模仿辛苦而又愚笨。缺乏色彩的手指试图通过力量表达。多么辛酸的浪漫。我的身体和心事沉重起来。
   一百斤或者八十斤压在肩上。沉重的翅膀幻想在一件轻柔的衣服上飞翔。
   想像是如此的难。你的泪水是一粒忧伤的文字,刻在心里。
   我手握工卡的日期,在乡音的民谣里排队打卡。
   长长的流水线就像长长的青春,到处像勤杂工一样的疲惫。
   在距离的异乡,我的内心有一盏灯。
   她照亮了我生命的歌唱。
  
  
   三
   我是一只鸟。
   停在南方的枝头。一阵风就把我吹亮。
   爱情和事业是鸟飞鸟落的过程。缺氧的南方,我在拍打的嘀啾声里折磨和痛苦。好想有人认识我。车来车往的流行歌里,潮水冷漠地覆盖我,淹没我,陌生是生活里一个常用的比喻。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远离清静和森林(包括亲爱的伙伴),留下了遥远的我。在看不到背景和画面的石缝里终于年轻成一只沧桑的候鸟,想要飞。
  在南方。
  有人背对着我。
  城市的眼睛透过窗口注视我。
  我在心里幻想:有人用枪瞄准了我。
  我注定飞翔。
  
  
  
  四
  酒把厚重的夜色打开。
  一个女子。像夜晚的玫瑰送来记忆。
  一杯酒,一个平淡的故事。
  城市的呢喃错乱不絮。KTV,热舞会,卡拉或者OK,当然还有想得到但不好意思想的。深入深夜的女人,除了像多年前的花朵,她再也不像我家乡的姐妹。一个隐匿的伤口,终生保持空旷的纯净。
  如果让我叙述,我会离开。
  就像多年以前的热爱。
  一个女子。可以洗净美丽的灯塔。
  与倾听的心灵媲美。
  温暖一个人的夜晚。
  
  
   五
  男人说,阳光里的歌声是流浪以后才有的。男人说这话时站在一棵树下,荡着阳光的树有鸟儿在飞。
  一群女人从树下走过。
  去工厂那边的食堂打饭。
  这边是加点加班的夜。
  男人喜欢夜晚。这里没有月亮。男人就开始想女人。
  女人是一朵一朵的雾,朦胧,潮湿。
  男人的时间都用来加班。男人有使不完的力气,男人是干苦力的。在荒废的工地上男人用尽了一生的力气。男人的工地是一块野地,地上盛开着一束一束的野花儿。女人就把牵牵连连的野花摘走。男人用粗糙的右手抚摸头发和嘴。
  后来,男人看到了这城市的月亮。
  在男人的心里。
  在灵魂的高处。
  
  
   六
  这是第几种感觉?
  你的思绪回到了北方。
  你的姑娘在河的那端遥遥相峙,可望不可及。河水是你们的距离。
  河水里温度很不正常:那边寒冷,这边暖和。
  你把季节频频调动。
  
  流浪的风抱着城市中的少女雕像。你把双手摆在胸口。一夜了。没有一句诗歌敲开你的门。隔壁的那部半导体收了你一夜的心事。
  哈尔滨,零下2度。有雪。
  你凝视黑色的声音。
  雪花纷纷扬扬。
  雪花向南方飘来。
  
  
   七
  亮色:一只喜鹊在闪动。
  孩子,别怕。拿掉脸上的泪。在极端的亮色中,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春天里的三棵树,和一只喜鹊降临
  在水的高度。
  
  暗影打开的窗外,沉默只有长发。
  让温暖靠近,让雪在春天的脸上跳舞。
  站在终极的光芒中,幸福排成幻觉,我看见很深的幸运洗净一生。
  我是怎样的突然,才在忙碌的单词里,露出一道伤口。
  一只喜鹊的闪动,推迟了我整个春天的梦。
  
  
   八
  油菜花。在雨水的瓦檐下盛开。
  推开门,我看见金黄的炊烟私奔。像一粒多情的种子,还想开花。
  在母亲的手里,是我五月的油菜,她不是花,是可以出油的籽儿。挂在重庆的阳光有三分之二是我庄稼的湘南。这一份微薄的雨水,命中注定,要在别人的村庄生长。我农历的生日在阳历的秋天成熟。像李子一样健康的媳妇,她必须像桃花一般的结实。
  在到处堆放石头和绿色的地方,就是我湘南的故乡。
  麻雀和稻谷,母亲和方言,这些足够打动我的民谣。都是我出门在外的亲戚。
  油菜花。我亲爱的妹妹。我喜欢这样的比喻。
  你芳香的滋润,是每一粒方言,厚颜无声地运进我上了年纪的家中。
  蚂蚁在一枚红色的辣椒上
  等候下一个外乡人。
  
  
   九
  风在村庄吹了三遍,母亲就老了。
  连同老去的还有地里的庄稼。
  我的父亲。八十一岁的农民。像个嘶哑的小号,掉落在唐阿冲。我苦难的一生也抵达不了父亲的一滴米酒。到处是大米的湖南,可我家还是缺少蔬菜和粮食。我的父亲和母亲弯了一辈子的腰,可他们的背始终是多么的年轻。骄傲得像我的少年。
  我想起母亲,母亲就成了泪水。
  站在一地的春天,抬头看天,庄稼便高过了春天。
  风再吹一遍,母亲便真的老了。
  
  




献花 x0 回到顶端 [楼 主] From:台湾中华电信 | Posted:2005-01-31 21: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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