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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生日蛋糕

  越來越接近淩晨12點,氣溫也開始逐漸降低,許冰諾打了個冷顫,醒了過來。車廂裏的燈依然亮著,因此在剛剛睜眼的瞬間,她的瞳孔還沒有能夠完全適應這片光亮,眼前有些一塊塊黑色的顏色。待到眼睛能夠適應之後,她才清楚的看到左皓和殷唯一正歪靠在靠背上,一點沒有醒來的跡象。她躡手躡腳的從履行包拿出了一件外套,裹在身上,繼而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夜似乎不甘心就這麼安然睡去,她仿佛和人一樣,總是喜歡看完一些或者悲傷,或者喜劇,或者恐懼的午夜劇場後才肯睡去。

  此時,在許冰諾他們所離開的W市裏,一片普通的居民宅正隱沒在夜色中,一撞撞林立的住宅樓房規則的一字排開,樓與樓之間的綠化帶種植了許多樹木和草坪,雖然是秋季,樹木卻依然顯得十分繁茂,一顆顆挺拔著身軀,矗立在房前,完全沒有了它們當初剛剛“搬”到這裏時的弱不禁風,光禿和沒有生機。

  時鍾慢慢指向了12點,住宅區裏的許多燈都已經暗淡下去,成了一種寂靜的黑色,與這夜色遙相呼應,只是間或,偶爾的有一,兩家人的燈還亮著,看來精力還十分旺盛。

  711棟的燈已經全部黑了,只有4樓靠右手邊一家的燈還亮著,顯得十分突兀,一般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家裏的燈還亮著,那必定是臥室裏的燈亮著------因為他們還在看電視,並且有看電視不關燈的習慣。而4樓的這家人,卻顯得有些奇怪,不僅臥室裏的燈亮著,連客廳和廁所裏的燈也是亮的!家裏有人在開聚會,所以燈都亮著嗎?但是房間裏卻沒有傳出絲毫嘈雜的聲響,甚至寂靜的已經全部睡去。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正靠在客廳的沙發上,家裏燈火通明,在這明亮的燈光下,她臉上的皺紋顯露無余。眼角的皺紋更是“濃的散不開”,皮膚有些松弛,令她他原本肥胖的臉顯得有些象女人下垂的胸部。

  臉上擦了許多粉,頗有點“要摳不敢摳,一摳幾條溝;要笑不敢笑,一笑粉直掉”的感覺,但是即便如此也無法遮蓋她那暗黑而又松弛的眼帶,那些如溝壑般的皺紋。不僅如此,她還刻意在眼瞼部塗了一層暗藍色眼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塗的太濃的關系,因此看上去十分駭人,有如剛剛從地上爬出來的陰鬼。厚厚的嘴唇上抹了一層猩紅的口紅,在燈光的照射下竟有些亮亮的感覺,再配上她那蒼白而幹枯的皮膚,儼然一國產版的“午夜凶靈”(貞子跳出來說話了:“我有這麼醜嗎?我有這麼肥嗎?我頂多是嚇人了點!這叫藝術!懂不?”作者:“叫什麼叫?!再叫封殺你!讓你一輩子不能在書裏露面!”)

  女人的體重大概在160斤左右,這不是一個太駭人的數字,不過她的身高卻只有1.55米,不難想像這種組合,無疑是“重量級”的,而偏偏她又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緊身高領毛衣,內衣帶子似乎緊緊勒在身上,因此將她那香腸似的,一節節臃腫而肥胖的身材顯露了出來。衣領很高,而她的脖子卻短而粗,因此衣領上上出現了很多褶皺。

  更令人噴血的是,她的下面穿了一條大紅色的短裙,圓滾,肥碩的屁股把裙子撐的痛苦不堪。大象似的腿上穿了一雙黑色的絲襪,不用懷疑這絲襪的彈性定然十分之好,竟然能將兩條象腿全部包住,只是這陣看起來,象兩根肥大的黑色香腸。

  在她的右手上帶了一只鉑金戒指,戒指上的鑽石雖然不大但卻也價值不菲,另外只手的中指上戴了一只碧綠色的玉戒指,指環很粗,玉看上去十分溫潤,色澤通透,一看便是塊年代久遠的好玉。

  她低下頭,撫摸著手上的玉戒指一陣微笑,這是她中午洗衣服的時候從老公口袋裏翻出來的。老公是名普通的警察,而這只戒指便是在他的警服中找到的。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一貫過的都是陰曆生日,而今天巧合的是他們結婚20周年的紀念日,當這兩個有意義的日子重合的時候,這麼多年沒隆重過生日的小兩口決定慶祝一番!女人准備了一桌子菜,精心的化了個彩妝,靜靜等待老公的回來,但是晚上老公卻來了個電話說局裏出了點事,要很晚才能回來!男人叫女人不要生氣,他一定會盡早趕回來!並送他的驚喜。

  而女人中午的時候,卻已經在男人的口袋裏翻出了這枚“驚喜”。仿佛想到什麼,她臉上掠過一絲笑容,艱難的取下戒指,將它藏在了沙發的夾縫中。她想:“老公晚上回來一定急著把戒指送給我,當他發現戒指不見的時候一定十分驚慌,這時候我拿出戒指,含情脈脈的望著他,呼喚著他的名字,讓他親自為我帶上,有如我們結婚那般,那該是多麼浪漫啊!”一邊想著,她一邊望著沙發的夾縫一陣竊喜。

  “珍珍!我回來了!”

  門外響起一陣熟悉的男聲,女人臉上浮過一絲喜悅,慌忙小跑著去開門,全身的肥肉被帶動起來,跟著一起上下晃動,感覺象是身上掛了許多水球。

  在門拉開的那一瞬間,男人被自己的老婆嚇住了!

  “親愛的!”女人柔聲叫到!

  男人雙腿發軟,一句“鬼啊!”差點喊了出來!真難得他的定力這麼好,換做一般人早下地獄見閻王去了!提著蛋糕的手不聽的顫抖。

  “討厭!你怎麼回這麼晚?”女人看見男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以為是自己的絕色容顏所帶來的震撼,慌忙適宜的故作媚態,發起嗲來。

  男人差點沒叫媽了!累了一天,半夜回來卻遇到個鬼一般的老婆,這叫什麼天理?偏偏他視老婆如神,又不能發泄一絲的恐懼和絕望,只能望著老婆捧著象猩猩屁股般的臉,含情脈脈的望著自己。

  “珍……珍!我們現在進去再說吧!”男人終于恢複了神志。

  “好的!老公!我做了一桌子菜!”

  二人在圓桌旁坐下,女人嫻熟的用開瓶器擰開了一瓶紅酒,往早已准備好的高腳杯中斟了滿滿一杯。

  “珍珍!生日快樂!”男人一把拿過蛋糕!“驚喜嗎?我們好久過生日都沒吃過生日蛋糕了!”

  “恩!”女人低哼一聲,極力想裝出一種羞澀的少女情懷,卻是讓男人差點抖掉了手上的蛋糕。

  “這生日的蛋糕是今天訂的!很新鮮!我們來點上蠟燭吧!你來許一個願望!”

  女人拼命的點著頭,只是可憐了她下巴上的肉。

  男人“不忍”再看他,慢慢的解下蛋糕盒子上捆綁的絲帶,絲帶是暗紅色的,顯得十分鮮豔,有如人血的顏色,他不記得什麼時候蛋糕上有這種顏色的絲帶,或許是現在蛋糕品種改良了,出現的新品種。

  只是那絲帶握在手上的感覺太奇怪了,有點滑,又有點粘粘的感覺,細細體會甚至有些溫度,每解開一小段,它便會自動滑落下來,解了幾段後,男人感覺這絲帶太象人的腸子了!而且是灌了血的那種腸子!渾身一激靈,他抖了一下,抬頭望了眼老婆那“癡迷”的眼神,他不禁又抖了下,手上加快速度,解開了所有絲帶。

  “珍珍!都解好了!今天是你生日!你來揭開這個蛋糕盒子吧!”男人想弄點浪漫氣息,想來點具有磁性的嗓音,而此刻卻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有些顫抖。

  女人望了男人一眼,懷著十分喜悅的心情去揭蛋糕的盒子,她似乎有些興奮,連渾身的肥肉都不停的顫動著。

  “啊!”盒子被揭了起來,與此同時卻伴隨著女人的一陣尖叫,只見她慌張的丟出了蛋糕盒蓋子。

  這突然的變故令男人“嗖”的一聲站了起來,他往盒子裏一看:“天!!!怎麼會……”盒子裏竟然放著一顆女人的人頭,人頭的頭發很長,遮住了臉,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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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別切她的頭

  在看到人頭的那一瞬間,男人的腦海裏飛快浮現一具無頭女屍,這具屍體不是憑空想像而來,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是曾經發生過的!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是在一條施工馬路邊的一個大坑裏。死者大概在50歲左右,身上沒有傷痕,只是脖子上的頭卻不翼而飛了!而脖子“斷裂面”卻十分奇怪,傷口十分平整,似乎是被什麼鋒利而巨大的器械“攔脖截斷”。而在案發現場周圍卻沒有找到任何與之相吻合的作案工具。最終出來的驗屍報告卻讓人瞠目結舌:死因居然是心肌梗塞!因為他當時是在第一時間趕去現場,並在那具屍體上搜索過證據,因此直目了當時的血腥和恐懼,一連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總覺得晚上回家的時候有什麼不明的東西跟在身後。

  而眼下卻突然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顆人頭!竟然還是顆女人的頭,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往那具無頭女屍身上想。此時此刻,他的腦海裏滿是那天早晨,案發現場血腥而又怪異的情形。雙手發冷,仿佛周圍的景色發生了變化,一切又回到了那天早上的情景。

  “好香!”肥豬似的女人緩緩的又一次來到了桌前,人頭雖然還是安然的躺在那裏,但是那種奇異的香味卻沖擊著她的嗅覺,她是超級味王,幾乎無法抵禦美食的誘惑。一邊向桌子靠攏,她一邊象豬一般誇張的抽動著鼻子,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

  幾乎把桌上的菜都嗅了一遍,她終于找到了“罪魁禍首”,伸出食指,她扒了扒人頭的頭發,在碰觸的那瞬間,有種濃稠而粘膩了感覺,與此同時,她的指尖也多了些黑色的東西,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將食指放進嘴裏吮吸起來,那種閉上雙眼,面露微笑的表情,仿佛她正在品嘗一道絕美的食物。

  “你…..”男人一陣愕然,只感覺胃裏一陣翻滾,說不上話來。

  “老公!你好壞哦!討厭!”女人拿出手指,一陣發嗲,還帶著“憂郁”的眼神,男人被“電”的渾身一顫,差點下去陪了薩達姆。

  “你為了給我驚喜,居然能想出這種辦法!你壞死了!人家不理你了!”女人一陣嬌羞,“電力”更強勁了!男人口吐白沫,橫屍當場!(那是不可能滴!太誇張了點!他要是現在就掛了!這戲怎麼唱下去?所以作者又讓他暫時活了過來!)

  “驚……驚喜?”男人弄不清楚這話的含義。

  “討厭!你還裝蒜啊!嚇的人家心頭小鹿亂撞!居然叫蛋糕店做個人頭狀的蛋糕!還做的這麼逼真!”

  “蛋糕?”男人完全被弄懵了,被他老婆這麼一說,他放松下來,竟然還真嗅到一種奇異的香味,半信半疑,他緩緩的在人頭的發間劃過,放進嘴裏一嘗,居然是黑巧克力的味道。不過,這個蛋糕做的也太逼真了吧!被他們吃掉“頭發”的部位,露出一些白色的頭皮,這種白色不是我們平時看到的那種純白,而是一種接近膚色的白,甚至還能看到些許頭皮屑。

  “真是蛋糕啊!味道還真不錯!”雖然吃到嘴裏的是巧克力,但是男人望著蛋糕,心裏還是有種說不上的難受。哪裏有蛋糕店送人頭蛋糕的?這還叫人怎麼吃的下?未免太惡心了點吧!

  “好香啊!咦!?這裏面還有兩副刀叉!”女人叫了一聲,男人望了過去,發現人頭旁邊的凹槽裏放了兩副刀叉,有刀叉不奇怪,奇怪的是:一般蛋糕店附贈的刀叉都是塑料的,而這兩副刀叉卻是明晃晃的“真槍實彈”,看它們發出“耀眼”的光芒,就知道一定非常鋒利。就這副刀叉而言已經價格不菲了,蛋糕為什麼一點沒漲價?另外,當時自己訂蛋糕的時候,知道老婆喜歡吃甜食所以特意定了比較大的蛋糕,他並沒有告訴店員是兩個人吃,而這盒子裏卻不多不少,正好兩副刀叉。

  “這刀叉看上去質地不錯誒!老公!我等不及了!太香了!我們切蛋糕吧!”女人望蛋糕的眼神,無異于狼望著小綿羊的眼神。

  雖然心裏有些怪怪的感覺,男人還是勉強定了定神,擠出一抹微笑“好了!知道珍珍餓了!我們先把蠟燭點上吧!等你許完願望再吃!”

  女人點了點頭,二人開始在圓鼓鼓的人腦袋上插起蠟燭,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個蛋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多次插蠟燭的時候,竟有些打滑的感覺,有如真的在人腦袋上插蠟燭一般。

  “啊切~~`”一個噴嚏,男人感覺到插蠟燭的手窩一陣冷風,似乎是這個人頭打了個噴嚏。他手一抖,蠟燭掉在了地上。

  “怎麼呢?”女人一陣愕然,望著他那完全沒有了血色的臉。

  “你剛才有沒有聽到打噴嚏的聲音?”男人的聲音很顫抖,身子僵硬,全身冰冷。蠟燭是那種又細又長的蠟燭,所以剛剛摔到地上就熄滅了。

  “沒啊!你是不是聽錯呢?”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插好了蠟燭。

  “老公!都插好了!快來點上吧!”

  “一定是心裏作用!”男人已經十分害怕了,卻不停的安慰自己。

  男人顫抖的點完了蠟燭。“珍珍!快想好願望准備吹蠟燭許願吧!”

  “慢!等等!”女人故作神秘的跑到房裏關了所有的燈,最後把客廳的燈也關掉了。在最後盞燈熄滅的時候,燭光顯得“強盛”起來,只不過與此同時,男人聽到一陣微弱的女聲:“好…….燙…….啊`~``”

  他已經不知道雙腳是如何支撐自己站在那裏,腦海裏一陣空白,心髒突然之間似乎糾結在了一起,一陣劇痛。

  女人已經走了過來,她全然沒注意到男人的表情,在蠟燭前虔誠的閉上了眼睛,默默許下一個願望,接著一口氣吹滅了所有蠟燭。房間裏頓時漆黑不見五指,並且寂靜的讓人感到可怕。

  “老公!我去開燈!”女人用膩死人的聲音,“飄”去開燈,留下男人一個人僵立在原地。黑暗中,他感覺一種毛茸茸的東西纏繞在他中指,繼而順著手背向上,慢慢延伸到了手腕,手臂,脖子…….

  “啪!”就在他以為那東西纏住自己脖子,快要窒息的時候,燈卻突然開了!

  脖子上什麼都沒有,手腕上也什麼都沒有,一切的一切和吹蠟燭前一模一樣,說不上哪裏不對,也說不出哪裏奇怪。

  “老公!我們來切蛋糕吧!”

  男人的思維還停留在開燈前的情景,冷汗順著額頭滲入衣領,汗濕了貼身的襯衫,冷透了。

  “老公?!老公!?你怎麼呢?”女人晃了晃失魂落魄的男人。

  “沒……沒什麼!你切蛋糕吧!”

  女人拿起明晃晃的刀子從剛剛吃去頭發的部位切了下去,刀子在碰觸到白色頭皮的時候頓了一下,似乎頭顱很堅固,女人一刀下去,竟然紋絲不動,有如一顆真的頭顱一般,頭蓋骨十分堅固。

  左手操起一把鋼叉,女人手上用力,狠狠的插了下去,飆出一抹紅色的液體,右手的刀子來回在頭蓋骨上切割起來,割段了許多頭發,白色的頭皮已經被割破,露出鮮紅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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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半只人腦

  “血……血…….”男人望著鮮紅的頭皮已經說不上一句話來。

  “呵呵!”女人輕呵一聲,笑的男人全身發麻。“老公!這是你自己訂的蛋糕,膽子還這麼小!這哪裏是什麼血?我一聞就知道是草莓汁!”

  “草莓汁?”男人感覺十分驚愕。

  “是啊!不信你嘗嘗!“頭蓋骨已經被挖開個洞,女人將那片頭蓋骨揭了起來,上面附著了一些鮮紅色的,粘膩的液體,在揭開的瞬間,竟然如“藕斷絲連”般還帶著一些絲。

  男人吞了口唾沫,實在沒有品嘗的勇氣。

  女人將挖開的那快“頭蓋骨”捏在手上,放進嘴裏咀嚼起來,竟然發出了“咯 ,咯 ”的響聲。

  “太好吃了!烤幹的硬面包再配上地道的草莓醬,真是美味極了!老公你也來嘗嘗看!”一邊說著,她一邊遞出了那片血肉模糊的“頭蓋骨”,“吧嗒”從上面滴下一滴鮮紅的“血”來。

  男人拼命擺了擺手“老婆!你喜歡吃就好!你知道我不愛吃甜食的!”

  女人聽罷,整塊丟進了嘴裏,吃的津津有味,還回味似的舔了舔手指上的紅色液體。那模樣,怎麼看怎麼象吸血鬼。

  男人不禁打了個冷顫,從剛剛看到人頭起,他便一直是站立的姿勢,這會兒感覺雙腳發麻,于是便坐了下去,沒想到卻正對上了人頭的眼睛,眼睛是閉合的,上面還覆蓋了些許發絲,只不過在他看到那雙眼睛的瞬間,竟然驚的差點摔到了桌子底下-----人頭在哭!他看到人頭的眼角處掛了一滴紅色的淚水,似乎十分痛苦的樣子。

  幾乎已經忘記了怎麼呼喊,他只是驚懼的盯著這滴血淚,耳邊響著老婆割頭骨的“沙沙”聲,心髒沖到喉頭,頂的他一陣充血,恨不得要一口吐出那鮮活的心髒。“眼…..眼淚…….這人頭是真的!”在心髒短暫的停跳後,他終于說出了話。

  女人一聽,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望向了老公。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蠢人膽大的原因,驚懼的表情在她臉上只停留了兩秒,便消失無蹤。“哪裏?別嚇我!”

  男人顫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紅色的血淚。

  女人甩動著身上的肥肉,一扭一歪的聳動著肥碩的臀部走了過來。

  “哈哈!老公!你別自己嚇自己了!你看清楚了,這明明是剛剛點蠟燭的時候,滴下來的,融化的蠟滴,哪是什麼眼淚!”

  “蠟燭?”他不可思議的叫了一聲,定睛一看,果真是滴蠟滴,不偏不倚正好抵在了眼角處,有如血淚一般。

  “呵呵!”他尷尬的笑了兩聲,往旁邊了移了移板凳,再也不敢直面這“另類”的人頭蛋糕。

  女人已經將整個頭腔打開,她一邊割著,一邊貪婪的品嘗著頭顱裏鮮紅而粘膩的液體,吸到興奮的時候,發出十分誇張的吮吸聲,有如小孩在吃母乳一般。

  漸漸的頭腔裏一種白色的東西浮了出來,白白的,還布滿了一些血絲,一道道溝壑錯綜複雜----這是人的大腦!

  “天啊!這蛋糕做的太逼真了!你看這顆人腦,做的多麼細致!象真的一樣!”女人驚呼到。

  男人望了一眼被血水包圍的大腦,露出些粉粉的顏色,他不禁作嘔,差點吐了出來,暗呼:這蛋糕做的也太惡心了吧!

  “鐺鐺!”女人刀叉相碰,相互磨了磨,發出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舔了舔嘴唇,雙肩提起,握緊刀叉,她擺出一副“磨刀霍霍向牛羊的架勢”!

  “不是吧!這樣也能吃的下去?她准備開始切這塊大腦?”男人這樣想到,嘴裏流出一股酸水。

  “老婆!”他叫了一聲。

  女人停下刀叉,“什麼?老公?”

  “時間不早了!飯菜也都涼了!你光吃蛋糕去了,這些菜怎麼辦?我們先別吃蛋糕了吧!先吃些菜,蛋糕放到冰箱裏,明天早上可以當做早飯!”其實他的心裏卻在盤算著趁老婆不注意的時候,將這惡心的蛋糕丟掉。

  “恩!我嘗下這個大腦就不吃了!真的太香了!而且看上去好嫩,粉粉的!”女人一邊說著,一邊誇張的吞了口唾沫。

  望這那白裏帶粉色的大腦,他不禁想起看過的一部恐怖電影:有個老女人用剛出生幾個月的嬰兒肉包成混沌,因此混沌入口鮮美,甚至有點甜,混沌餡是一種十分嫩的粉紅色,粉的讓人心顫,而眼下這大腦卻是這種嫩嫩的粉色,有如初生嬰兒紅撲撲的小臉蛋。

  “ !~”女人一刀切了下去,大腦很嫩,水分很足,在腦膜破壞的那一瞬間,慘白的腦漿順著明晃晃的刀,流了出來。嫩嫩的大腦與鋼刀間摩擦,發出“ ``”的一聲響,看起來十分新鮮。

  女人放下刀,一手拿勺,一手端著碟子緩緩靠近了人頭,將切好的那塊大腦舀了起來,大腦“啪嗒,啪嗒”的滴著乳白色的腦漿,還和著紅紅的血,她用盤子在下面接著,一口吞了進去,白色的腦漿頓時在她鮮紅的唇上印下一道白色的印記。

  “嗚~`”男人終于忍受不住,沖進了廁所!

  女人著急男人,想追過去,嘴中的滋味卻讓她無法釋懷,上好的豆腐,輔以新鮮牛奶,甜美椰蓉,入口滑爽,香甜無比。她一口氣把偌大的大腦吃掉了半個。

  “砰!”廁所裏傳出一聲劇烈的聲響。

  女人沖了過去,發現男人正面色蒼白的躺在洗手間冰冷的地板上。

  慌忙的將他扶到了沙發上,她關切的問到:“怎麼呢?老公?”

  “頭……頭有點疼!”男人齜著牙,一字一頓的說到。

  “怎麼會頭疼呢?我幫你揉揉!”女人按住了他的太陽穴,來回揉搓起來。

  “老公啊!你今天不是說要給我驚喜嗎?”女人一邊按著,一邊嗲聲嗲氣的說到。

  正閉上眼睛享受的男人睜開了眼睛:“是啊!不是買了那麼大個蛋糕嗎?”

  “討厭!沒有別的東西嗎?”

  “沒有了啊!”

  “你再想想!”

  “真的沒了啊!老婆!如果你還不滿意的話!老公明天一定補給你!”

  女人望著男人一副不想撒謊的樣子,腦子一轉,頓時暴跳如雷:“翅膀硬了是不是!在外面養女人?!“

  男人一陣愕然“怎麼突然生氣了!什麼養女人?!”

  “你別裝蒜了!你老實交代買那麼大枚戒指,是准備討好哪個狐狸精的?”女人氣的渾身的肥肉發顫。

  “什麼戒指?老婆你沒事吧?”男人還是輕聲輕語。

  “今天在你警服裏收出來的戒指!”

  “這……這怎麼可能?我根本沒買什麼戒指啊!”

  “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我拿出來你才肯老實交代是吧!”女人一邊說著,一邊伸進身邊沙發的夾縫裏。

  “咦?!”女人叫了聲。

  男人一直好奇的注視著她奇怪的舉動,觀望著她會從裏面掏出什麼。

  “嗖~~”的一聲,她的手伸了出來,手上居然拿著一撮女人的青絲,頭發很黑,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亮麗的光澤。

  女人似乎被嚇到一般,松開了手,頭發無聲無息的掉在了地上。

  “疼…..疼…….!”男人突然抱緊頭,卷縮在沙發上,打起滾來。

  女人頓時慌了神,“老公!怎麼呢?別嚇我!”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准備去揉他的頭。

  這次她是一把抓到了他的頭頂,往裏一按,本來應該很硬的頭皮,此刻卻是軟的,按下去就是一個窩,而且似乎有什麼溫熱而粘膩的東西順著按下去的指縫流了出來。女人正當驚訝,還未弄明白的時候,男人突然大叫了一聲,擺了一下身子,從她的手下掙脫了出來。

  “ ~~`”的一聲,仿佛聽到布匹被撕斷的聲音。男人的頭已經掙脫出去了,女人的手上卻多了一個東西:一張完整的頭皮,上面還附著了塊頭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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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離奇的死亡

  當嘹亮的警笛在這片甯靜的小區響起的時候,左皓他們已經快要抵達湘西了。火車似乎比預期提前了半個小時。還好許冰諾警醒了過來,否則便恐怕要坐過站了。

  殷唯一也醒了過來,一雙明亮的眼睛一點也看不出倦意,深邃而迷離,卻有種能夠洞察人心的敏銳和溫柔。看到許冰諾,他微微一笑,那種的沉穩和儒雅氣質,令許冰諾蒙朧的睡意為之一震。

  微微點了點頭,她裝做沒有被他的儒雅所動容。

  “許小姐!你保重!就此別過!”他始終掛著好看的笑容,緩緩說出這樣一句話,有如輕風拂過落葉飄灑的小路。

  “現在?可是張家界市還沒到啊?”許冰諾感到一陣愕然。

  殷唯一卻已經站了起來,從頭上的行李架上抽出了行李。“是的!我還要去拜望一個朋友!所以在你們前一站下車!不過,我想,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瀟灑的將背包跨在肩上,他對她投以星月般的笑容,無聲的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左皓其實早就醒了過來,只是一直在假寐,不知道為什麼,他有點不太願意和殷唯一對話,聽到他會先一步離開的時候,左皓竟然會有一絲高興。然而對他臨走時的那句話,他卻十分介懷,他有種強烈的感覺:他們一定會再見的!而且不會太遙遠。

  待到火車進站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半了,他們的運氣不太好,走的前一天特意看了天氣預報,得知近兩天不會有雨,而這陣,天空卻飄起了冷冷的小雨,雨雖然不大,墜落在人的發絲上,臉上……卻感覺很涼,雨水似乎在肌膚上挖出了了小傷口,鑽了進去,讓人有種發自內心的寒冷。

  天空的雲壓的很低,卻沒有一絲閃電和轟鳴聲,感覺象是一個委屈的小怨婦,憋了滿肚子的委屈卻又無從發泄。凝滯的空氣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胸口有些悶,竟然連心情也有些沉重。

  抬頭望了望陰沉的天空,左皓變的有些煩悶,從心底生起一陣莫名的不安,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種難言的感覺所因為何。

  而此時W市,緣情小區711棟卻顯得格外熱鬧,原本黑漆漆的大樓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連樓道裏也亮騰騰的,各家各戶的人都從睡夢中驚醒,披著衣服,揉著惺忪的睡眼,或站在樓道,或站在窗台遙望著樓下的警車,各自猜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怎麼樣呢?”王博一邊偵察著現場一邊問到,這個“她”便是指那個體積龐大的胖女人。

  “報告隊長!她情緒十分不穩定!現在無法與之交流!”

  王隊長暗暗歎了一聲,望著觸目驚心的案發現場,他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從進入這棟樓開始他就感覺到了一種不尋常的氣氛,說不上這種感覺到底是心裏作用還是直覺。幾乎從半夜接到警局電話的那刻起,他就已經預料到這是樁不同尋常的案件。

  雖然有了十足的心裏准備,但是案發現場的“慘烈”卻已經不能用“瞠目結舌”能夠形容了。

  被害者的身份令人意外之余更多的是震驚,死者:況興儀,男性,42歲,W市公安局刑偵組警員。

  晚上11點左右的時候才剛剛在警局值完班回家,回到家沒多久,竟然就命喪黃泉了,王博一陣心疼,這位況姓警員雖然從警多年一直沒有得到提升,但是跟在王博的手下破獲了不少案件,他年齡比王博稍長,卻十分尊重王博,對案件總能提出些見地性的意見,特別是心細如塵,洞察立敏銳,在搜集案發現場物證的時候總能夠全面的,徹底的對現場進行搜查。

  不曾想到,他參加了那麼多案件,一直都是他在案發現場幫受害者搜集現場證據,這一次卻是他冰冷冷的躺在地上,被驗屍官和警員檢查著。並且他的死相太慘了,頭皮整塊被揭去了,整張臉皮由于沒有了頭皮的支撐,全部都松弛的掛在了臉上,恨不得輕輕一拉,便可以將整張人皮完全扯下來。

  更讓人不寒而栗的是,頭皮四周一點都沒有被拉扯的痕跡,周邊十分平整圓滑,即使用再快的刀割下來,也沒有這種效果,感覺是用激光刀一類的器具才能夠割出如此平整,曲線圓滑的頭皮,而在案發現場,雖然找到了兩副刀叉,刀叉也十分鋒利,但是也決然做不出來這麼“完美的作品”。

  況興儀的的頭蓋骨被人挖去了一個洞,洞向四周延伸,四周的骨骼頗有碎裂的傾向,只是常人都知道,這人的頭蓋骨是十分堅硬的,一般做腦部手術的病人,必須要通過特殊的科學精密儀器才能夠打開頭蓋骨,並且也只是一個小洞,而眼前這洞,似乎並不是人力可為的,頭顱裏的血水已經幹了,但是奇怪的是,地板上,沙發上,雖然有血漬,卻遠遠不足以與整個頭顱的血水相“抗衡”,而他老婆的嘴角卻掛著一些鮮紅的血跡以及一些白色的不明物。

  頭顱裏的大腦被人為的切去了半邊,不翼而飛,整個腦殼空蕩蕩的,仿佛一只被注射器抽空的蛋心的雞蛋殼。

  死者雙手的無指向內彎曲,肌肉痙攣,死前看來十分痛苦,有過痛苦的掙紮,並從沙發上掉在了地上。

  驗屍官已經站了起來,拉下了口罩。雖然他故作鎮定,但是蒼白的臉色,額角的冷汗,卻將他此時的恐懼和震驚暴露了出來。

  “驗屍的結果如何?”

  驗屍官緩緩的取下了手套,並與口罩一起丟進了身邊的工具箱。“死者是由于大腦死亡而導致的死亡!大腦系被人為切割而終止了活動!”

  “現場有沒有找到另外半只大腦?”王博轉身問向了身邊的警員。

  “報告隊長!沒有!”

  “除此之外,屍體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症狀?”

  驗屍官頓了頓:“顱腔裏的血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吸幹了,連破碎的頭蓋骨也不知所蹤!”

  說到到這裏,大家都不由望了望神智不清的胖女人,生出一種令人心寒的想法和推測。現場頓時變的沉默起來,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夠聽的十分明白。

  “死亡時間與屍體的症狀也不相吻合,他似乎在大腦被切去後還一直處于一種清醒狀態,而且還有過痛苦的掙紮,因此屍溫顯示他猝于一小時前,腦部的死亡程度卻顯示,他應該在一個半小時前就已經死了!”

  “呼!”在場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暗暗看了下表,淩晨三點,雖然屋子裏的燈都開著,但是冷汗卻悄悄的爬上了每個人的額頭。做警察這麼多年,邪乎的案子不是沒見過,但是這麼邪乎的卻是第一次。平日裏,作為一個唯物主義的警員,他們只敢將莫名的懷疑和疑惑藏于心中,莫敢言表。而這次,卻是從驗屍官的嘴裏說出了這麼駭人聽聞的事實,一時間語塞,大家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呼……呼……”胖女人突然喘起粗氣,似乎得了氣喘一般,呼吸顯得十分局促而粗重。肥胖的臉龐憋的紅通通的,有如豬血。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陣幹嘔。

  “呼``````”她的呼吸便的更加困難了,似乎隨時都有窒息的可能。

  “快叫救護車!她的喉嚨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驗屍官回過神來慌忙大喊到。

  當救護車慌忙趕到的時候,這邊的事件告一段落,拉下了帷幕。張家界市的左,許二人正剛剛走出站台,陰雨連綿的天氣,不知道是不是在預示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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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小店

  雖然是半夜三點,這一站下車的人卻還是比較多,隨著人群出了站,他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只是盲目的隨著人流向前移動,人是種喜好群居的動物,人多的時候,便會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隨著人群走了大概幾十米,沿街兩邊都站了一些奇怪的人,他們看上去不象剛剛下車的旅客,沒有一種慌張的感覺,亦沒有一種茫然的感覺。只是機警的在人群中掃射著,有如千米高空的鷹在搜索地上的獵物一般,那種淩厲的目光,讓人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二人不禁加快步伐,而旁邊卻有個30多歲的女人瞅准了他們,緊緊的跟在身後,追了上來:“先生,小姐要住店嗎?我們這裏便宜啊!單間66,標間只要88!”二人卻是在尋找晚上落腳的地方,不過俗話說:“便宜沒好貨!”對于這種自動送上門的“生意”,他們想都沒想,慌忙的擺了擺手,欲離開。

  那中年婦女見兩人不上鉤,慌忙又跟上一腳:“二位要是覺得價格不滿意,我們可以商量啊!而且我們這麼什麼工具都有!保准晚上能夠盡興!”一邊說著,一邊還別有用意的使了個眼色。雙手還攀上了左皓的胳膊,說著就要往街邊的一條巷子裏拽。

  一陣面紅耳赤,左皓嫌惡似的用力甩了下胳膊,中年婦女向後一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兩人低下頭匆匆向前走去,卻是連手也懶得擺了!“切~``”中年婦女對他們這種冷漠的態度嗤之以鼻,與剛剛熱情的媚態簡直判若兩人。

  二人又慢慢向前走了段距離,沿途都有類似“拉客“的人,有男也有女,年紀基本上都在30歲以上,專門瞄准從異地而來的外地人,看准的就拉住不放,一個人說服不了,旁邊便會上來一到兩個人一起游說。如果是一個人,他們可能就直接生吞活拖的把人直接拽進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冷漠的氣質的原因,除了剛剛那中年婦女的搭訕外,一路上再無人上來搭腔,亦無人上來游說二人住店。

  大概走了80米左右,這些游說的人漸漸不見蹤跡了,二人也不禁舒了口氣。但是沒過多久,卻又惆悵起來,走了很長的路,沒見到半個人可以詢問現在還在營業的旅店地址,亦沒有見到任何一家還亮著燈的旅店。大街兩邊的建築物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沒有絲毫燈光,恍如無人一般。

  也不知道在街上晃蕩了多久,二人漸感體力不支,雙腳發麻,找了塊有屋簷的台階,坐了下來,望著屋簷外有漸大趨勢的雨水,寒冷又一次的襲了過來,對著天空一陣仰望,無奈陰沉的天空卻一點沒有泛白的跡象,望了望手表,竟然才剛剛三點半,從下車到現在只過了半個小時!長歎一聲,仰空感慨天亮前的日子該如何度過。

  淒風冷雨中,兩人哆哆嗦嗦的又挨了半個小時,不停的搓著雙手,來回揉搓著雙肩,卻沒有得到一點溫暖,四肢冰涼,完全沒有了一絲暖意。

  “呵```”許冰諾輕輕對手掌呵出了一口氣,竟然連呼出的氣息亦仿佛沒有了一點溫度。

  “很冷嗎?”左皓關切的問到。

  許冰諾點了點頭,把雙肩抱的更緊了。

  左皓緘默不語,默默拖下了身上的外套。

  “你……”

  許冰諾還未來得及推托,暖暖的外套卻已經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雙手向後,欲將肩上的外套退去,卻被左皓一把按住了,他搖了搖頭“我身體比你強壯,經常用冷水洗澡,這點寒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許冰諾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左皓一把攔了下來,見他如此堅決,她也不好再做推遲,只是微微笑了笑,輕輕說了聲:“謝謝!”

  溫度越來越低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原本夏天才會出現的大雨卻在秋末出現,令人匪夷所思的同時,更是一種無助和疲倦。

  “啊切````”左皓打了個噴嚏,抽動了下鼻子,尷尬的望著許冰諾笑了兩聲。

  “還說你不覺得冷!”她一邊說著一邊脫下了外套。左皓擺了擺手,一把阻止了她的行為。

  “別!你別脫了!我看這樣下去,還沒到天亮我們兩就都得進醫院了!”

  “不如…….”許冰諾仿佛想到什麼,卻又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如我們回到車站看看吧!”

  “你是說……剛剛那些接邊拉客的小旅店?”左皓轉身道。

  許冰諾沒有說話,只是杏眼圓睜,緩緩的點了點頭。

  左皓不發一語,似乎在沉思,在猶豫去是不去,咬了咬牙,他似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走!”

  “呼!”的一聲,他站了起來,許冰諾慌忙跟了上來,二人闖入雨簾中,傾盆大雨潑在了身上,淋濕了衣裳。冷透了。

  一路小跑,跑回車站前的那條大街的時候,已經空無一人了,二人早就該想到了,這麼大的雨,人早該跑光了!哪裏還有什麼“拉客”的人!

  有如落湯雞的二人落魄的對望了一眼,轉身欲離去,“咦?!”許冰諾突然叫了一聲。“你看!”她指了指遠處。

  瓢潑的大雨中站了一個人,雖然手上撐著傘,但是如斯大雨,其氣勢之大,完全無法阻擋。雨中人似乎被大雨沖的站立不穩,但是看上去,竟有兩分眼熟。

  兩人信步走了過去,雨中人似乎意識到二人正向他走來,因此佇立在原地,望向來人的方向,一動不動。

  “是她!”走近的時候,兩人暗暗驚訝,卻沒有叫出聲來。

  那中年婦女看到二人的時候,顯然也是一陣愕然,但是馬上又換了一副冷漠的表情,似乎對剛剛的事還耿耿于懷。

  許冰諾尷尬的望了望左皓,使了使眼色,示意離開。

  左皓望了望許冰諾顫抖的身子,蒼白的沒有了一點血色的雙唇,他咬了咬牙“請問……還有房間嗎?”

  “什麼?我聽不太清楚!”

  “還有房間嗎?”

  “呵呵```”女人冷笑一聲。“還有啊!不過只有一間標間了!不過價格看漲了!現在要158一晚!”

  “你…….”許冰諾嬌呵一聲,雙眉緊皺。

  左皓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動氣。“那麻煩你帶路了!”

  女人掛著勝利的表情,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輕哼一聲,轉身便走。

  二人跟著那中年婦女走進了街邊的一條巷子,也不記得走了多遠,七彎八拐,轉得二人七葷八素,巷子越來越窄,光線也越來越暗,小路泥濘不堪。連周圍高大的建築物也漸漸被一些劣質而粗陋的磚瓦房所替代,隨處可見掩飾不住的破敗和落後。

  二人心裏不禁升起了一股涼意,防備的望著這個女人到底要把他們帶去哪裏!若是帶到一處人煙荒蕪的地方,四周有其同黨埋伏,將他們先搶後殺,那不就…….

  這麼想著,兩人一陣後怕,腳步放慢了下來,欲轉身離去。

  “好了!到了!”而這個時候,中年女人卻突然停了下來。

  二人望向了路邊一棟破舊的,兩層樓的磚瓦房,不禁詫異的對望了一眼。

  “走吧!進來吧!雨還沒把你們淋濕透?”女人絲毫沒有給他們交流的機會。

  二人被安置進了二樓的一間房,屋內雖然經過一陣簡單的裝修,看起來不是那麼讓人無法接受,家具雖然簡陋,但是床單看起來還算幹淨。

  “廁所在一樓,開水瓶裏有暖水,另外還有什麼要求就叫我!”女人簡單交代了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上二樓的時候,左皓仔細觀察了下,一共有四間客房,那中年婦女選了其中一間房自用,剩下的只有三間房可供住宿,所以收入微薄,難怪這麼大的雨,她還會包著試一試的心情在雨中等待客人。

  房間只有一間,而床也只有一張,毫無疑問,左皓只有睡沙發的命了!

  屋頂似乎有些漏水,雨水順著牆壁流了下來,床靠牆放著,床單都有些被打濕了。許,左二人將床往旁邊挪了挪,以免被雨水淋濕。

  一切布置完畢後,二人道過晚安,相互睡下。

  “咦!?”許冰諾突然叫了一聲。

  左皓“呼”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跑到了床邊。

  “你看!這牆上有字!”許冰諾指著剛剛被床板遮住的牆壁說到。

  由于牆壁被雨水淋濕了,牆壁的顏色顯得有些暗淡,在剛剛床板遮住的地方,出現了一行顏色較白的字,許冰諾緩緩的念到: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若是無緣,何需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明日何夕,卿已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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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大海撈針

  
  “明日何夕,卿已末路?”左皓低吟著這句詩,仿佛在想像著當時做詩人是出于何種心情,才會寫出這樣的詩篇。

  “這詩應該出自一位女子之手,與心愛的人有緣無份,無法 守到老,只能含恨分手。”許冰諾似乎被這首詩觸及到了心中某個柔弱的部位。只是她那冷豔的臉上,卻看不到絲毫的哀怨。

  “你說什麼人會在這裏留下這首詩呢?”左皓對這首詩也開始有了些興趣。雖然這只是一首十分簡潔的詩詞,然而平實的語言中,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表的哀傷和淒涼。

  “應該是那對無緣人住宿于此,並與此地分開,男人決絕離去,女人傷心欲絕,揮淚疾書,做下此詩!”她一字一句的說出這句話,冷的卻讓人不寒而栗。

  “當初我父親離開母親,和他那個小情人結婚的時候,母親就是這般的哀怨,悲傷,天天以淚洗面,雖然最後她走了出來,甚至利用她的錢勢和風韻尤存的美貌玩弄了不少男人,其實我知道,她這是對父親的報複!我永遠都記得他當時那種含恨的眼神,憂郁的表情!”許冰諾只有在談論這些問題的時候才會變的和以前一樣,冷如冰山,沒有一絲溫度。

  左皓望著他那絕冷的表情,心中有點隱隱做痛“呵呵!算了!不早了!我們都濕透了,把衣服換下來,趕快睡覺吧!明天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的!”他笑了兩聲,岔開了話題。

  許冰諾默默點了點頭,兩人換下衣服,和衣而睡。

  人人都說夏天的天氣,比翻書還快,這眼下的天氣卻也是變幻無常,昨晚還剛剛傾盤大雨,第二天卻變的晴空萬裏。

  二人到快天亮才睡,所以這一睡,醒來的時候竟然已是中午了。昨晚換下的衣服被扔在一邊,現在還沒有全然幹去,有一種難聞的味道。

  兩人收拾了下行李,便到一樓結帳,欲退房離開,剛剛到一樓,便遇到了昨晚的那名中年婦女。

  “喲!中午了才起來啊!昨晚那床還舒服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別有用意的瞟了下二人。

  左皓皺了皺眉頭“我們要退房了!多少錢?一並給你!”

  “才住了一晚就要走啊!難得遇上這麼帥氣的男人,我還真有點舍不得,要不?多住幾晚吧?我給你個優惠。”女人一邊說著,一邊拋了個媚眼,伸手就要占左皓的便宜。

  左皓慌忙往旁邊一讓,險些退到了許冰諾的身上。“不用了!我們現在就要走了!你再羅嗦,我看這錢也不用再要了!”

  “喲!生氣呢?脾氣還挺大了!不過老娘喜歡!一共158塊,這嬌滴滴的小美人如果在床上吃不消你,記得隨時來找我哦!”她一陣媚笑。

  許冰諾已經無法再忍耐這個女人在這裏胡攪蠻纏,冷哼一聲,她正欲還以顏色。“咯吱~`”一聲,一樓靠裏的一間房裏竄出一個年紀在50多歲的女人。

  她手上端著個塑料盆,正步履蹣跚的走了出來,雖然年紀看上去不是太老,但是身體卻似乎非常不好,雙腿孱弱無力,原本筆直的劑量也被歲月無情的壓彎了。

  她的表情很冷,甚至比許冰諾還要冷上三分。她開門正好迎面對上了左皓三人,冷冷的掃了一眼,只是這短短的一瞥,卻令許,左二人不寒而栗,那種充滿憂郁和哀怨的眼神有如寒冬刺骨的冷風,只是一眼,就足以讓人陷入萬劫不複的冰窟。那種強大的怨念,似乎對全世界的人憎惡之極。

  許,左二人不禁打了個機靈,身邊的那個中年婦女卻是趾高氣揚,不可一視:“看什麼看!老家夥!還不快點把房間都收拾了!過會還有客人要來的!你當我養你這把老骨頭是白養的啊!”

  老人冷漠的望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言語,默默的低下頭,走進了洗手間。

  左皓是個孝子,他是十分看不慣有人虐待老人的,而眼前的女人卻對一個孱弱的老人如此殘忍,讓他不禁想到了自己年邁,卻已過世的母親。

  “夠了!即使她只是雇傭過來的一個夥計,但是她畢竟年歲已長,你也不該這麼對她!”

  “小帥哥還滿孝心的嘛!這樣我會更舍不得你的哦!我怎麼吼那老家夥,是我的事情,你要是不放心,就住下來嘍!”女人似乎毫不動怒的樣子,只不過她那故作媚態的姿態確實讓人作嘔。

  “你……”左皓一只手放進了口袋裏,每當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就表明他正在克制想要扁人的沖動。

  “左皓!算了!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丟下錢,二人絕塵離去。換了一家舒適而又寬敞的旅店,二人的心情似乎好了些,想起剛剛的事情,左皓便有些氣憤。連午飯也沒有什麼胃口。

  下午的時候,兩人分頭去了幾家較大的圖書館和古書店,期望能夠找到一些古老的,地理方面的書可供借閱,以求能夠找到些蛛絲馬跡。一直以來,左皓都認為“清華”這個名字可能是該鎮以前的名字,現在的地圖上找不到,並不意味著它不存在,而是沒找到相對應的新名稱。

  報著這樣的想法,兩人興致勃勃的沖向了圖書館。書很多,要找起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中午吃完飯一直到晚上圖書館關門,他們都一直在埋頭苦找,卻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莫說“清華”,連類似的地名也沒有找到。

  渾身無力的回到賓館的時候,已是晚上10點了,雖然二人都空著肚子,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疲憊的原因,竟然一點餓意也沒有。頹然的望了一眼,繼而是一聲長歎。

  他們手上的資料太少了,只知道可能是在湘西的清華小鎮,沒有具體的地址,而且“清華”這個名字也只是憑借著左皓一點模糊的印象,是真是假,根本無從考證,所以要找到左皓母親的家鄉真有如大海撈針。他們開始懊惱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許冰諾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撐了個懶腰“我們怎麼繼續找下去?”

  左皓雙眉緊皺,在額前形成一個“川”字,右手抵在了下顎,做沉思狀。

  “明天再盲目的到圖書館找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手上掌握的資料很少,我們找到那個小鎮的機會幾乎為零。完全沒有一個清晰的線路和方向可供我們找尋,為今之計,也只有碰碰運氣了!”左皓說到這裏長歎一聲。

  “怎麼碰運氣?”

  “會出這麼古怪的畫的地方,一個是個曆史久遠,比較落後的小鎮或者村莊,當然我不排除記錯名字的可能性,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希望這個“清華”,是個確實存在過的地名,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被記入書籍中。我想明天向南,往南邊的村莊找找,向那裏的老人打聽,打聽,興許會有人知道這個位置!“

  “你為什麼確認是南邊的村莊呢?而且村莊那麼多,你往哪裏找呢?”

  “所以我說是碰碰運氣!而且一般這些村莊彼此間都會有些貿易上的往來,村莊人口少,如果去一個村子,那麼周邊的幾個村子就不用去了!”

  許冰諾暗暗點了點頭。“好了!那我們叫點東西吃!然後早點休息吧!我先回房洗個澡!”

  左皓將他送到了戈壁門口,自己退回房間,盤算著晚上該吃些什麼,填寶肚子。

  “砰``砰``砰``”而這個時候卻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我……我的錢包落到那家旅店去了!”剛剛開門許冰諾就急切的說到。

  “什麼?錢包丟呢?怎麼現在才發現?裏面有多少錢?”

  “1000多塊!裏面還有很多銀行卡和身份證!”

  “落入那女人手裏,怕是難得要回來!你怎麼不小心點,現在才發現?”

  “一直都是你在搶著掏錢,我的錢包一直沒動過,就是昨晚換衣服的時候,從背包裏找衣服,而將它拿了出來!我自己有個隨身的小零錢包,今天坐車全用的零錢包裏的錢!”

  “你先別急!我們趕快過去一躺!如果那女人要錢,那1000多塊錢我們也不要回來了!只希望她把卡和身份證還回來!”

  許冰諾點了點頭,而人向夜幕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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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 深巷遇險

  可能是因為沒有下雨的關系,所以二人再次來到昨天那條街的時候,“拉客”的人比昨天多了一倍。他們抵達這條街的時候,似乎正好趕上一班火車進站,因此街上的人很多,他們或一人扛著行李,低頭不語;或兩人結伴,或三人做一群,臉上都帶著疲倦的面容,提著手中沉重的行李,朝外面湧了出來。

  由于這時候的人流都是向外湧的,而他們卻是“逆流而上”,朝著與人流相反的地方,往裏走,因此顯得有些舉步維艱。一不小心就會被撞到,甚至被他們肩上沉重的行李磕碰到。

  二人艱難的在人流中逆行著,一邊警惕著擦肩而過的人群,一邊四處找尋著昨晚的那個中年婦女。只可惜人流量太大了,那些“拉客”的人也被沖散的七零八落,任憑他們瞪大眼睛,四處找尋,也未見任何蹤影。

  “我們先站在旁邊等等吧!等人流量小了再找!”左皓停了下來,四周十分嘈雜,他不得不用喊的。

  而許冰諾卻未聽到他的喊聲,以為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于是依然向著與人流相反的方向行進。

  “許冰諾!”見她沒聽見,左皓又喊了一聲,正欲加快腳步跟上去,這個時候卻迎面來了一群人,他們似乎是趕來打工的人,因此結伴而行的竟然有十來人至多,皮膚黝黑,穿著隨意,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人重重的撞在了左皓身上,左皓悶哼一聲,被撞退幾步,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對不起!“那大汗操著一口濃濃北方口音,看上去十分淳樸。

  “沒關系!“左皓淡淡一笑,大汗嘿然一笑,又跟著同伴繼續前行。

  當左皓再次抬頭尋望的時候,哪裏還有許冰諾的影子?他心中一驚,四處張望,而她卻早已隱沒在了人潮中。

  左皓一陣懊惱,當初看到這麼多人的時候,兩人便不該冒冒失失的往裏沖,這下可好,人沒找到,反而與許冰諾走散了!左皓停止了前進,靠邊找了個位置停了下來,他想許冰諾如果發現自己不見了,一定會原地折返,回來找自己的!

  這麼大的人潮,最忌諱的是人找人,如果兩人都因為尋找彼此而不斷前行,很可能會錯過,甚至越來越遠。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許冰諾發現左皓不見的時候,正好也是這個想法,她站立在原地不動,心想左皓一定會跟上來找自己!于是她矗立在人群中,任由來往的人推來撞去,一雙大眼卻是在人潮中焦急的搜索著左皓的身影。

  大概過了15分鍾,人流慢慢減少了,街上頓時冷清了許多,但是二人卻依然沒有碰面,左皓撥打了許冰諾的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他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她是沒有聽到,沒有帶手機,還是…….出了什麼事?

  “難道?她只身一人去了昨天的旅店呢?”一想到她有可能出事,左皓不禁冒了身冷汗,昨天那條錯綜複雜,陰暗危險的巷子令他記憶猶新,一想到那裏陰森的環境,複雜的居住人口,心中一緊,越想越怕。

  朝著許冰諾剛剛消失的地方再次張望,依然沒有見到伊人的倩影,他不盡有些按奈不住了!雙手插進口袋,右腳煩悶的在地上劃了兩下,他一跺腳,朝著街邊的那條巷子走去。

  而有時候老天就是這麼愛捉弄人,左皓剛剛步入巷子不久,許冰諾正好原路折返,找了回來,沒有尋得左皓的身影,她又繼續向回路走去,兩人因此失之交臂。

  左皓進入那條漆黑的巷子後,頓時有種不安的感覺席卷了上來,他說不上來這種恐懼是源自于何,只知道一踏入這裏,便感覺到了一種陰冷的感覺,自從靈異事件接二連三的在自己身邊發生以來,他對于這種危險,或者說陰氣,顯得十分敏感。

  今天是個好天氣,所以月朗星稀,月亮雖然不如陰曆16的滿月那般盈照當空,卻也是十分明亮,月色撩人。借著月光,巷子裏的光線顯得不是那麼昏暗,然而慘白的月光,卻為之增添了一抹陰森的感覺。

  人似乎對黑暗有種天生的恐懼,當一個人置身于一個黑暗並且十分不熟悉的環境裏面,便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左皓眼下的心情正是如此,巷子有如蜘蛛網一般四通八達,每走幾步便會有一個岔路口,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小路旁都是些看不出年代的老房子,透著一種令人窒息的黴味和破敗。

  慘白的月光,將破敗不堪的牆壁照的沒有了一點生氣,牆上的石灰已經競相脫落,四處可見裸露在外的紅色磚頭,看上去,猶如一張蒼白的臉上,到處都是駭人的傷痕,被人挖去了一塊塊的肉塊。

  小路周圍有些梧桐樹,梧桐樹並不是緊密的排在小路兩邊,有的被砍去,有的已經完全枯萎,它們以一種極不和諧的方式三三兩兩的分布在路邊,瑟瑟的落下葉子,有如女人留下哀婉的眼淚。

  月光透過樹枝投下斑駁的樹影,雖然太陽爆曬了一天,這腳下的小路卻仍然是坑坑窪窪泥濘不堪,偶有一兩個泥坑中還盛著濁水,倒影出圓月美麗的身影,只是出現在這樣的環境中,卻平添了幾許詭異,似乎要將人拉入古時某個風高夜黑的晚上。

  雖然是朗月,但是依然有照不到的地方,巷子裏沒有燈,破敗的小屋隱沒在樹影中,屋裏沒有燈,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根本無人居住。

  左皓心裏一陣疑惑:“按照昨天的情形來看,這裏應該分布了為數不少的黑旅店,現在11點不到,應該不會這麼早都競相歇業,一點燈光都看不到!昨天半夜兩點半出站的時候,依然有許多人站在街頭‘拉客’,這陣卻怎麼沒見他們拉人進來,冷冷清清的小路人見不到一個人!也看不到一盞燈!真見…….”他硬生生的把那個“鬼”字憋了回去。

  有些時候,人不得不信邪,正當你想著某件事情的時候,那件事情便真有可能會發生。

  暗暗提了口氣,他貼著牆繼續向前摸索著行進,昨天風大雨大,跟著那女人一陣亂竄,早已迷失了方向,中午出客棧的時候,是跟著戈壁另外兩個拉客的人一起出去的,而且那個時候光線充足,人處于黑暗中的時候,方向感便會至少降低一倍。

  冷汗不停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想了想下落不明的許冰諾,咬了咬牙,他繼續向前行進著。他十分想呼喚她的名字,看看她是否在附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周圍的氣氛卻給他一種十分強烈的壓抑感,聲帶似乎被卡住了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此時的許冰諾因為找不到左皓,竟也踏入了那條巷子,沒走多久便也迷了路,而二人的方向竟然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左皓已經不記得拐了多少個彎,走了多少條岔路,路是越來越窄,房子也越來越破敗,卻一直未見到半個人影,更別提昨晚住宿的那家店。

  心知不妙,左皓准備沿路返回,在轉身的那一瞬間,“嗖”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竄到了他身後。

  “是什麼呢?”他卻不敢回頭,“貓?狗?還是…….鬼?”當想到這個“鬼”字的時候,他不禁打了個激靈,卻是頭也不回,匆匆的沿原路返回,如果真的有鬼,這一回頭,便會將肩頭的兩盞燈給弄滅了,到時候那可真是沒命回去了。

  不敢有絲毫猶豫和停頓,他大步向前行走著,心裏祈禱著能趕快遠離這個鬼地方,而身後卻沒有征兆的響起了一陣腳步聲,腳步很輕,似乎身後的“人”穿著一雙布鞋之類的輕鞋。聽的不是十分真切。

  左皓真希望腳下生風,可以快點離開這裏,身後漸進的腳步聲有如流入胃裏的鋼針一般,隨著血液四處流動,刺激著每條神經和每個細胞,他幾乎已經不是用大腦去支配雙腳,只是一種求生的本能支撐著自己快速行走,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身後的腳步聲上,無奈卻不能回頭,他在腦海中反複想像著那“人”的外貌和衣著。

  就這樣,身後那“人”似乎在跟他捉迷藏一般,左皓快,他也快,左皓慢,他也慢,卻一直保持著與左皓保持著一段距離,沒有跟上來。

  你追我趕,不知道走了多遠,左皓已經找不著天南地北,雙腳累的沒有了一絲力氣,在一幢二層樓高的房子前,他停了下來,身後的腳步聲也嘎然而止。這棟房子依然是沒有一絲生氣,只不過看起來比其他的房子更為破落和久遠,而且是棟完全用木板拼成的房子,部分地方已經腐爛,僅剩窗框的窗子要死不活的掛在牆上,仿佛隨時會掉下來一般。

  他彎下腰喘了口粗氣,還未休息片刻,這個時候更恐懼的事情發生了。看似無人的木屋裏卻傳來一陣砸東西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而且聽起來有些奇怪,仿佛來自遠處,顯得有些縹緲。

  “砰!”摔完東西的聲音後,便是一陣女人的哭泣聲,聲音斷斷續續若有若無,但是那種悲涼和憂傷卻顯現的很清楚。聲音到最後,竟然變成了一種癡笑,笑的令人渾身驚悚,准確的說,這個時候,左皓已經分不清裏面的女人是在哭,還是在笑。

  驚懼的瞪大了雙眼,他望向了二樓,窗子邊沒有人,亦沒有一絲燈光,但是那個女人似哭似笑的聲音卻依然在回蕩著,他總覺得二樓的窗子裏,正有個人在盯著自己。

  這個時候一陣陰風吹過,如醍醐灌頂一般,他回過神來,慌忙准備逃離,“咯吱”一聲,二樓的窗戶卻突然開了…….

  無獨有偶,只身步入巷子的許冰諾此時也面臨了巨大的危機:從一條岔路口竄出一個衣衫不整,目光猥褻的男人,正閃爍著色迷迷的小眼,一步步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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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誰在夜半吟誦

  當“咯吱”一聲,在背後響起的時候,那種古老而又深沉的聲音有如在心髒開出了一道裂縫,一種麻麻的感覺順著牙縫蔓延了出來,感覺象是剛剛用醋泡過牙齒,繼而狠狠的咬了一口硬邦邦的東西,那種又酸又麻的感覺,甭提有多難受了。

  他矗立在那裏,不敢回頭,“只是風聲!只是風把窗戶吹開了!”他安慰著自己,但是背後卻射來一道淩厲的目光,雖然沒有正對上這道目光,但是目光裏的陰冷和敵意,光是背對著,便讓人有種從頭涼到腳的感覺。

  “別回頭!別往回看!一定是風,或者是野貓!朝前走!趕快出去!”他咬緊嘴唇拼命克制住那種發自心底的恐懼和不安,安慰自己不要往壞的地方想,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一切只能靠自己。

  一般看書上說,鬼怕人七分,遇鬼的時候,千萬不可以有絲毫的膽怯和畏懼,你越是怯懦,鬼便越容易得手。你越是鎮定便越能震得住鬼神。

  暗暗提了口氣,“我不怕你!”他叫了一聲,明明知道身邊無人,也不知道他這樣喊,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某些無形的東西聽。

  朝前走了一步,兩步,三步……他慢慢數著步子,期盼可以因此而分散注意力,不再去想鬼神之說。

  “咯吱``”又是一聲,這一次,另外半邊窗戶也打開了,剛剛邁出去的腳停在了空中遲遲沒有放下去,仿佛一踩下去便極有可能引爆地雷,他只是僵硬的保持著這個姿勢,眼睛卻斜斜的瞟向了身後,但是卻什麼都看不到。

  “吱呀``吱呀”起了一陣風,將腐朽的窗框吹的吱呀作響,聲音聽上去有些刺耳,仿佛尖尖的指甲在黑板上劃過,每響一聲,他的心髒便會隨之顫抖,難以平息。

  “沉住氣!一定一定要穩住!”雖然此時此刻,恐懼已經到了難以附加的地步,但是他心知這是鬼魂最愛用的伎倆,這一回頭,怕是無緣再見明日的陽光了。

  狠狠的咬住嘴唇,在上面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嘴裏有點腥腥的,甜甜的,他竟然咬破了嘴唇,卻好似一點沒有感覺到疼痛,腳下似乎灌了鉛一般,他小心翼翼的放下懸在空中的右腳。

  仿佛完成了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一般,他長長舒了口氣,正欲邁出左腳。“呼”一陣風過,在他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纏住了雙腳,東西似乎很輕,卻是從後面將整雙腳纏了其來,渾身一個激靈,剛剛放下的心情被這突然其來的變故一嚇,他的心髒頓時漏跳半拍,早已把之前對自己的忠告忘的九霄雲外,“嗖”的一聲,轉過身來。

  而這個時候,風也突然停止了,在他回頭的那一瞬間,某個白色的東西也隨著風的停止而落在了他的腳下,低頭望了下去,原來是一個體積很大的白色塑料袋,除此之外,腳上別無他物。

  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他停跳的心髒才開始重新“歸位”,原來只是虛驚一場,是剛剛的風吹了一張塑料袋束在了腳上,難怪當時會有那種被人纏住雙腳的感覺,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欲轉身離開,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怎麼……怎麼回頭呢?”

  剛剛呼出氣卻被長長的憋在了胸口,他屏息凝氣,朝那扇窗子看了過去,在看清楚窗內情形的那一瞬間,他幾乎忘記了怎麼去呼吸,在多的詞語也無法形容他此時此刻的恐懼,明明剛剛空無一物的窗內。這一次卻多一個白色的影子在窗前飄舞,感覺很輕,有如一張在風中飛舞的白紙,又有如古時唱戲女子的水袖,耍的輕盈而婉約。

  他雙眼圓睜,一動不動的注視著那個白色的影子,它那在空中輕盈的舞姿有如掛在竹竿上的招魂帆,每舞動一次,人的七魄便少去一魄。而他卻什麼都不能做,身體似乎無法動彈,再也不受大腦的支配。

  白色的影子突然停了下來,隱沒進了窗子裏,只露出一角,而他的目光卻久久沒有收回來,仿佛定格在了剛剛的一瞬間。只是此時細細看起來,又似乎覺得哪裏不對,怎麼這麼象……這麼象窗簾?

  他不知哪來的勇氣,走近了一步,從剛剛的窗子望了進去,這一次他看清楚了,果然一半片腐爛的窗簾,窗簾似乎被什麼東西撕咬過,只剩下小半塊布萋萋慘慘的掛在窗前。汗水已經濕了全身,他有如剛洗完澡一般從上到下沒有一處不是大汗淋漓,似乎要虛脫一般。

  “我……我這是在做什麼啊?完全是自己在嚇唬自己嘛!”他自嘲一聲,轉身繼續向前走去。剛剛還不覺得冷,這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出了身汗的原因,所以感覺有些冷。搓了搓雙臂,他繼續向前走著。

  “砰!~”又是一聲聲響在背後響起,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每次都是在剛剛放下心情的時候,突然這麼來一下!這不是純粹跟心髒開玩笑嗎?

  這一次,他反而不那麼害怕了,毫無顧及的轉過身去,發現身後不遠處躺著一個摔破的花盆,盆子裏應該在之前種過什麼東西,只是早已枯萎,只剩下些“萎靡不振”的枯枝。“還好剛剛走的快!不然肯定會被這花盆砸到!”他暗暗慶幸到。“這裏的危房太危險了!我還是快走為妙!”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突然,耳邊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聽上去十分遙遠,十分哀婉,整片住宿區裏都似乎回蕩著她萋萋的念詩聲。

  “若是無緣,何需誓言?”女人吟誦的速度很慢,卻又飽含悲情,一種濃濃的鄉思和惆悵令人感傷。頗有種“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上眉頭,卻下心頭”的滋味。只是這個時候莫名的響起,左皓只感到了無盡的恐懼和不安。這首詩,如果不是昨天在那家小店裏看過,他也不會這般恐懼,而眼下那首詩在這種詭異的情形下被人吟誦著,且一直不見吟誦之人。他愈想愈覺得後怕。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吟誦到這裏的時候,她似乎頗有兩分無奈,並不是象詩中所說的那般“似水無痕”而是一種對往事無盡的追憶和無法的割舍。

  “明日何夕,卿已陌路”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竟然帶著微微的歎息,帶著一種傷離別的感慨和無奈。

  詩吟誦完畢的時候,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那分安靜和冷清,仿佛剛剛一切都不存在只是幻覺。左皓已經徹底症在了原地,他不敢轉身,亦不敢前行,似乎在靜靜等待著剛剛那吟誦者的出現。

  刮過一陣風,卷起路邊蕭瑟的落葉,落葉打著旋,從他腳邊擦過,繼而又輕盈的飄向遠處,夜,很冷,周圍安靜的有如死人居住的古墓。

  “嚓嚓…….”背後響起一陣腳步聲,腳步聲緩慢且輕盈,但是踩在落葉上卻依然發出了聲響,腳步聲越來越進了,提起的心髒越跳越快,他卻沒有了一點轉身的勇氣。

  正前方,又是一陣腳步聲,雖然二者聽上去都十分輕盈,但是一聽就感覺十分不同,前者來自身後,伴隨著清晰的落葉聲,後者卻輕盈如風,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兩陣腳步聲都在靠近,切保持著一個步調。左皓此時猶如困獸進退兩難。

  “啪!”一雙手忽然從背後搭在了左皓的雙肩!

  “抓到你了!現在該你抓我了!記住!數到一百才能睜開眼睛哦!”嚇的渾身癱軟的左皓還來不及回頭尋望來著,身後卻想起了一陣幼稚的男聲,聽上去十分奇怪,有種在心髒上摩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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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鬼子

  幾乎在那雙手碰到他肩膀的那一瞬間,他猛然轉過了頭,背後空無一物,仍然是空洞的黑暗和沒有溫度的氣息。但是他一點都不懷疑剛剛那是錯覺,因為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雖然只聽到一聲,卻能夠一下就分辨出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只是那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奇怪,感覺來自遙遠的天邊,四周還回蕩著這種稚弱的童音,在耳邊縈繞著,久久不肯散去。

  “呵呵”背後一陣如銅鈴般清脆的笑聲“我在這裏!來抓我哦!記得閉上眼睛數到100,不能睜開哦!”

  “呵呵……”繼而是連竄小孩的笑聲,他似乎很開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笑聲聽起來卻讓人有種毛毛的感覺。

  “誰?誰在那裏?!”這一次,他轉身的速度更快了,但是身後卻依然什麼都沒有,只有路邊的梧桐樹在輕輕搖擺,斑駁的樹影投影在地上隨風舞動,象極了一只只張牙舞爪的魔鬼。冷風從四周肆意而來,吹動了他的發絲,也撩動了他的褲腳。

  一切的一切似乎在黑暗中來了個特寫,詭異的氣氛令他停步不前,快要窒息。如果真的遇鬼,他到希望那只鬼可以一下子出來,而不是象現在這樣考驗他的勇氣和耐心。

  “寶寶乖,不要鬧,

  媽媽陪你躲貓貓,

  一,二,三……到一百,

  睜開眼睛快快找!”

  突然消失的童音又在天空響起,稚嫩的童音帶著頑皮的笑容念出了一首不成調的兒歌。辨不出聲音的具體方向,只感覺很縹緲,那種原本天真的笑聲,此時聽起來卻相當的刺耳。

  “咯咯````大哥哥來找我啊!“

  左皓四處尋找了,卻見不著半個人影,只能茫然的睜大眼睛,眼珠子不停的轉動著,搜索著鬼子的蹤影。

  背後一冷,“咯咯…….大哥哥!我在這裏哦!咯咯…….”

  “誰!你到底是誰!不要再玩了!給我出來!”再一次轉身,沒有看到人影,他有些發狂了,之前強裝的一點理智和理性,在這一刻全部瓦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吼起了作用,童音竟然憑空消失了,四周又安靜的如同死墓。但是他卻依然矗立在原地,沒有動彈,他知道那個鬼子還沒走,這嘎然而止的童音,預示著暴風雨前的甯靜,這該死的安靜,逼的他快要抓狂,“呼````呵`````呼`````呵`````”他的呼吸變的十分粗重,每吸進一口氣,似乎要用完所有的力氣,每呼出一口氣,似乎放出了所有的力量。寂靜,有如死灰般的寂靜,唯一的聲響,卻只是劇烈的心跳聲和沉重的呼吸聲,他感覺快要無法呼吸,卻沒有辦法發下心情休息,眼睛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因為他不清楚,那個鬼子究竟會從哪裏出來。

  “真的……要我出來嗎?那……我……出來了!”童音終于再次響起,但是這一次聽上去卻不太一樣,沒有了那種調皮的笑聲,取而代之的是種冰涼的冷漠和認真。

  並且這一次,聲音在來自左皓的正前方,低下頭,他望了下去,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小男孩,正站在他的面前,由于小孩是低著頭的,所以看不清臉,但是即使是沒看到臉,卻依然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懼和不安。左皓完全無法直視他,但是目光卻又一直收不回來。

  “格格……”小孩又換成了一副天真單純的笑聲,“大哥哥,你是要找我嗎?”

  “嗖!~”的一聲,他突然沒有征兆的抬起了頭。左皓在見到這張臉的一瞬間,頓時差點昏厥過去:這個小孩面無血色,在慘白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為駭人。在顴骨兩側貼了兩塊大紅色的紅紙,看上去似乎兩團豔麗的胭脂,只是這極度的白色再配上誇張的鮮紅,卻是將恐怖渲染到了極至。而最為駭人的是:這個鬼子長了雙大大的眼睛,然而眼睛卻是沒有眼白的,准確的說是一雙大眼睛完全沒有眼球和眼白之分,全部都是黑色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有焦點,目光渙散的原因,望向那雙眼睛的時候便感覺到一種冰冷和一種莫名的恐懼。

  鬼子似乎籠罩在一層藍藍的光芒之中,有種模糊而蒙朧的感覺,似真似幻,叫人無法辨認,頗有種在夢境般的感覺,鬼子突然伸出了手,一吧抓住了左皓的胳膊。左皓只覺得渾身一顫,而這個時候那只手腕上的佛珠卻好似突然覺醒了一般,顫動了兩下,繼而金光大盛,向那小孩直射而去,在他那沒有眼白的眼睛裏,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只見原本籠罩在他身邊的藍光突然會集成一股,直沖那道金光而去。

  “啊````”一陣淒厲的小孩叫聲,還來不及辨別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鬼子卻已經不見了。一切的一切又回到了曾經寂靜而有蒙朧的夜色,若不是身上的冷汗還讓他感覺一陣寒冷,他真懷疑剛剛是不是做了場可怕的惡夢。長長舒了口氣,他全身癱軟無力,似乎只要這個時候誰輕輕推上一把,他便立刻跌倒在地。

  “啪!”肩頭一響,往下一沉,他的心也隨之劇烈的顫抖,猛的下沉到谷底。“誰?誰在拍我的肩膀?誰在我背後?難道……他還沒走嗎?”意識到厄運還未走遠的時候,他那剛剛放下的心情一瞬間變的萬分緊張不安。人最忌諱的是突然被嚇,就是在你毫無防範的時候發生一見猝不及防的事情,令你手腳大亂,心跳加速。而他已經記不得這是今天晚上第幾次被嚇了,每次都是在以為厄運結束的時候,又沉重的在心頭敲上一錘,那種心髒被猛的砸下去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他不知道他還能夠承受幾次這樣的驚嚇。

  “他為什麼還不走呢?為什麼那麼小的身軀能碰觸到我的肩膀呢?難道?他現在正浮在半空中,一動不動用那雙沒有眼白的眼睛注視著我?”有如一隊螞蟻順著他的脊梁向上爬,那種癢而難奈的感覺,令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是誰?怎麼在這裏?”身後突然想起一陣女聲,卻不是剛剛吟誦那女子的聲音。

  他快速的轉過身來,對上了一張冰冷而沒有表情的臉。

  “是她?”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裏竟然會遇到白天在旅店裏遇到的那個5,60歲左右的老嫗。

  在他轉過臉後,那老嫗也是吃了一驚“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這同樣是左皓疑惑不解的問題,這麼晚了,她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並且那鬼子剛剛消失她就出現了,這一切是巧合嗎?還是必然呢?

  “我朋友昨天把錢包落到了您的店裏!所以我們特來找回錢包,沒想到我和她中途被人群沖散了,我便先來一步,不了卻迷路了!”

  從見面的第一刻起,這個老嫗都透著一種奇怪的氣息,那種冰涼而冷漠的表情,有種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感覺。

  “年輕人!不要這麼莽撞的到處亂闖,有些地方不是你可以隨便來的!”冷冷的語氣帶著一種不容質疑和不容抗拒。

  左皓一怔“她這是在警告我嗎?為什麼不能來呢?是因為剛剛那女鬼和那只鬼子嗎?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麼呢?”

  “我中午收拾你們房間的時候,揀到了你們的錢包,你跟我回去拿,然後速速離開這裏,不要再來了,當然,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讓某人知道。”

  “某人?”左皓毫不費力的就猜到了是那個刻薄的中年婦女。“老人家,她給您的工資很高嗎?您在那裏幹活難道不覺得辛苦嗎?為什麼不換份工作呢?您的兒女呢?為什麼不照顧您呢?”

  老嫗望都沒有望一眼,大步向前走去“她……是我女兒!如果你還想要回錢包的話,就快來吧!“

  “可是…….”左皓追了上去,本想詢問些問題,她那副冷到極點的面龐,卻讓他硬生生的把話都吞了回去。

  話再說到許冰諾那邊,當那個猥褻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那種不懷好意的目光,讓許冰諾產生了一種危機感和警惕感。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必須要趕快離開這裏。

  不等那人繼續靠前,她便拔腿向後跑去,幸好知道這次的旅途山高水險,所以她穿的是旅游鞋,腳下好著力,一點都不擔心摔倒。此時此刻,她已經管不了哪裏是東南西北,慌不擇路,見到巷子就往裏竄。

  即使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是身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她的心髒糾結在了一起,恐懼和害怕不停的加劇,再加劇。她感覺快要支持不了,腳下一陣發軟,她感覺渾身害怕的沒有了丁點力氣,好想停下來歇口氣,但是她知道不能停,千萬不能停,身後的危險越來越近,她有種陷入絕境的感覺。

  突然間,身後的那陣腳步聲卻不見了。“他被我甩掉呢?還是說正好有巡警巡邏至此,他害怕得逃跑呢?”腳上依然沒有停止前進的步伐,她快速回過頭,發現身後的那個猥褻男子果然不見了。

  沒注意前方的路況,她猛的撞上了一堵東西,整個人似乎要彈飛開去,手腕卻被什麼東西一把抓住。

  “美人!你比我還心急啊!”

  “怎麼…..怎麼會是你?”她怎麼也想不到,剛剛消失的那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了自己跟前。

  “哈哈!”那人得意的笑了一聲,“美人!這裏的巷子,我可是比你熟的多了!你認為你有可能從我手底下逃跑嗎?”

  “放開我!你要做什麼?不然我喊人了!”雖然害怕,許冰諾還是極力保持著一種冷靜。

  “哈哈!你喊啊!看看誰會來救你,別說這裏人少,就算他們聽到了也不會出來救的!你喊啊!你喊的聲音越大!我就越亢奮!哈哈!先來親一個!”

  惡男鉗制住了她的雙手,任她怎麼掙脫都于事無補,他揚起那張醜陋而又齷齪的臉,滿臉淫笑的湊近了許冰諾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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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消失的詩詞

  許冰諾極力扭過頭去,想要避開這張醜惡的嘴臉,她渾身不停扭動著,雙手用勁掙紮想要擺脫他的鉗制,但是流氓的力氣很大,她一點都奈何不了他。

  他的臉越來越近了,許冰諾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刺激味和煙味。長這麼大,沒交過男友,也未與任何男人有過肌膚之親,眼下卻被這麼個令人生惡的人任為魚肉,她怒不可遏,抓狂得有如憤怒的小母獅。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電視裏刑偵案件的打鬥場面,她靈光一現,照著他的胯下狠狠的踢了過去,這個時候她有些後悔,為什麼穿的不是高跟鞋,否則她會用尖尖的皮鞋根讓他的胯下徹底報廢。

  早已把許冰諾視為囊中之物的流氓,根本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手,想要避開卻是來之不及,胯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哎喲!”他豬嚎一聲,雙手條件反射般的捂住他那脆弱的命根子,雙腿夾緊,象極了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來不及欣賞自己的成功作品,許冰諾迅速反方向逃去。

  “媽的!賤女人看老子抓到你怎麼吃掉你!哎喲”

  許冰諾一陣暗爽,腳下卻不敢有絲毫停頓,三步並做兩步,迅速逃離。在剛剛的一陣“逃亡生涯”中她早已分不清天南地北了,這個時候也來不及辨別方向,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說。

  剛剛還未跑兩步,面前突然又出現個黑影,居然是那個甩也甩不掉的惡夢-----那只猥褻的流氓!“他怎麼會……怎麼會趕在自己的前面?”

  那流氓似乎還是疼痛不止,一手捂住胯下,一手伸出欲抓住許冰諾的胳膊“臭婊子!敢踢爺的命根子!”

  說時遲,那時快,許冰諾快速的側了下身子,繼而迅速轉身撥腿就跑。

  那流氓見撲了個空,惱火之極,也管不得胯下火辣的疼痛,惡狼撲食般的撲了過來,抓住她的右胳膊,反轉過來,將她鉗制在了原地。

  許冰諾直感覺胳膊似乎快要斷掉,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左手下意識的捂住了肩膀,卻是于事無補。咬住了牙,她拼命忍住疼痛不讓自己叫出來。

  “臭婊子,老子現在把你就地正法了!再叫我兄弟們過來好好爽爽!”那流氓滿口的淫語。

  “ ~~”他騰出一只手,拉開了拉鏈。

  趁他空出一只手的那會兒,許冰諾猛的一甩胳膊,掙脫了出來,轉身就是一腳,那流氓有了上次的教訓,一把抓住了她踢過來的腳,往上一推,她頓時覺得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在摔在了地上,來了個仰面朝天。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陣眩暈,好像被摔懵了一般,直直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嘿嘿!”流氓一陣冷笑“看你這次怎麼跑的掉!”一邊說著,他一邊蹲了下來,就要去扒許冰諾的外套。

  “黑子!把你那髒手拿開!”突然傳來一陣女聲,感覺還有兩分耳熟。許冰諾頓時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心道終于有救星來了。

  許冰諾掙紮著微微睜了睜眼,“怎麼會是她?”看到來人的面龐的時候,她那燃起的希望又被狠狠的撲滅了。

  來者正是之前旅店裏遇到的那個30歲左右的中年婦女,看到地上的許冰諾的時候,她有那麼一陣戲謔和得意。許冰諾一陣悲哀,她覺得這個女人根本不會有這麼好的心,自己這次是凶多吉少了,她一直對那女人就不抱什麼好感和希望,現在這麼狼狽的時候還正好被她看到,那種戲謔和嘲笑的表情,令許冰諾羞愧無比,而且看上去她和這個流氓還很熟悉的樣子。

  不過那女人在看到那流氓的時候,她的面龐卻冷了下去:“黑子!你才從牢裏放出來!給我老實點別鬧事!她是我們店裏的客人!你最好別打歪主義!”

  “可是……”流氓頗有點不爽,眼看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走了。

  那女人沒有說話,只是惡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知…..知道了!”黑子心不甘情不願的站了起來,狠狠的瞪了許冰諾一眼:“今天算你命大!有紅姐幫你說話!下次別再讓老子遇到,否則…..”

  “黑子!”被稱做紅姐的女人大呵一聲,那男人沒有再說什麼,灰溜溜的走了,直叫晦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冰諾剛剛下腳過重的原因,他的步伐看上去有些蹣跚,一瘸一跛的。

  許冰諾緩緩的坐了起來,雖然她一直對這個女人沒有好感,但是她救了自己,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謝謝你!”她的語氣依然很冷,即使是在答謝別人的時候也還是這種冷死人的感覺。

  “呵```別誤會!黑子怎麼說也算我半個親弟弟,我是不想他有事。”

  許冰諾感到奇怪,為什麼剛剛會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愛?真是種荒謬的想法。

  慢慢的站了起來,她才想起來到這裏的真正目的。“是這樣的!我的錢包今天不慎落在了你的店裏,所以麻煩帶下路,我想取回我的錢包!”

  女人眼睛一轉,“沒看到你的什麼錢包!這裏危險你還是快走吧!”

  “裏面有些很重要的證件和卡,所以希望你能還給我,那裏面的1000塊現金可以送給你,作為答謝!”

  女人一聽到有1000多,頓時換了個面孔:“呵呵!好說!拾金不昧是美德!我們快點回去找找吧!你們住的那間房現在還沒客人住進去,應該還在的!幸好我剛剛送對客人進去,這陣正好出來遇到你,否則啊……”那女人一陣媚笑。

  “那個帥哥呢?怎麼沒陪你一起來?”那女人用自己的熱臉貼了別人的冷屁股,卻沒有一絲不悅。

  “我們來的時候走散了!”許冰諾簡潔的回答了她問題,不想再多開口。

  “難怪了!我就奇怪怎麼沒見到他,原來……”

  許冰諾冷冷的丟過來個眼神,那女人再不多說話了。

  兩人同時在深巷遇險,卻是在不同的地方被對母女所救,這真可謂是巧合中的巧合,由于許冰諾出事的地方離客棧較近,所以她們先一步來到了客棧。

  她隨同那個女人一起上樓來到了昨天的那間房,找了半天,卻沒見到錢包的蹤影,那女人也十分盡力的在幫她找,一點都看不出來她在演戲。

  “到底去哪裏了呢?難道不是落在這裏了嗎?”許冰諾有些焦急,但是突然一個東西印入眼簾,將她的焦急沖散了。

  房間裏的被褥雖然被疊起,也經過一番打掃,但是那張床依然沒被移回原位,昨天那行被床板遮住的字,眼下卻不見了,牆上很平整,也很幹淨,看不到半個字。那麼昨天看到的是什麼呢?錯覺嗎?但是為什麼兩個人都看到了呢?


獻花 x0 回到頂端 [109 樓] From:臺灣 | Posted:2008-09-29 10: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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