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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趕屍文化
雖然被兩個陌生人死死盯住不放,但是他卻沒有一點窘迫的感覺,臉上始終保持著一種如春風般柔和的微笑,唇齒間發出的聲音十分具有磁性,有種沙沙的感覺,但是卻十分舒服。
“怎麼?我的臉上有字嗎?”他笑而不怒。溫柔的有如午後庸懶的陽光。
二人這才意識到失態,收回了自己近似癡呆的表情。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越看越覺得眼熟,左皓不禁問了出來。
那人淡淡一笑,似乎在說:“這話耳熟,是不是現在人套近乎都這麼說?!”
“呵呵!如果真見過,我想我應該有印象的!”他的嘴角始終揚著微笑,仿佛不會生氣,不懂得悲哀一般。
“哦!那可能我記錯了!對了!您剛剛說趕屍匠?這又是什麼呢?”左皓岔開了話題。
“湘西既有譽滿全球的張家界,也有神秘莫測的趕屍。”他說到這裏頓了頓,似乎在觀察許,左二人表情,試探他們對這個話題是否感興趣。
顯然二人的表情令他十分滿意,于是他接著說到:“雖然聽說早些年代,如果去一些湘西神秘的山村客店投訴極有可能遇到,現在已經近乎絕跡了,但是在某些十分偏遠,人跡罕至的地方卻依然存在這種‘文化’:趕屍匠手裏拿著一面小陰鑼,領著一只或一群屍體在夜間趕路,屍體若兩個以上,趕屍匠就用草繩將屍體一個一個串起來,每隔七、八尺遠一個,黑夜行走時,屍體頭上戴上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著幾張書著符的黃紙垂在臉上。”他似乎對于此,十分了解。
雖然是大白天,二人聽的也是有點背後發冷的感覺,因為他描述的這種情形,怎麼想,怎麼都感覺象是電視裏道士們驅趕著僵屍們的情景。
“那您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呢?”許冰諾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的出現似乎就是為了告訴他們這一奇特的‘民族文化’,好像在暗示他們什麼。至于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不得其果,只是單憑一種女人的直覺,而且象他這麼“耀眼”的男人,不可能被忽略,但是他卻好似憑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一般,根本沒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坐下來的。
男人面上還是好看的微笑:“我和你們一樣,只是一個普通的游客,只不過偶然聽到一些去過湘西游玩的同事提到過有關趕屍的文化。”
“哦?那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呢?”
“因為…..”他伸出修長的右手低在了下顎上,手很白,皮膚很好,很有白皙而有光澤,甚至連許冰諾都恨不得偷偷瞄了下自己的手,那確是一雙比女人手還要修長,還要美麗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指間似乎有些發光的東西,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晶瑩而透明。而此時他正拖著他那好看的下巴,一雙深邃的眸子望向了許冰諾那冷豔的臉上,似乎要將他融化一般。
許冰諾被他盯的臉上發燙,低下了頭去,不敢在正對那雙會鉤人魂魄的眼睛。
左皓說不出是哪裏的不悅,對他這種近似色狼般的舉動大為不快。
“因為我只是想和這位美麗的小姐搭訕!”他依然拖腮,一副沉思,欣賞的表情,美的有如一幅畫。
左皓冷笑一聲,“呵```看來閣下不是一位普通的游客這麼簡單,因該是想在旅游的過程中尋找獵物,才是真正目的吧!”
他微微眯著眼睛望向了左皓,就是這該死的笑容,卻讓人怎麼也提不起脾氣“呵呵!我不會打獵,也不會使用獵槍,而且對這個也沒興趣!”他裝做沒有聽懂左皓的弦外音。
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息頓時便的凝重起來。
“我知道了!“許冰諾突然大喊一聲,打破了二人無聲對峙的局面,紛紛望向了她。
“我知道他為什麼看上去這麼面熟了!知道他象誰了!”許冰諾喊到,頓時直直的望向了左皓的面龐。
左皓等待著她說出結果,她卻一直盯著自己的臉,遲遲沒有回答,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暗呼一聲:“不是吧!”
“象……象我?”他難以置信的說到。
“是啊!他跟你真的有幾分相像!”許冰諾激動的說到。
左皓輕輕鼻哧一聲,表示不以為意。
“呵呵!”對面那人笑了笑,“我怎麼可能會象這位小兄弟呢?他英俊不凡,又豈是我能夠比擬的呢?和小姐坐在一起,真是一對璧人!郎才女貌!”
他這過分謙虛的話語真忍不住讓人有種想扁人的沖動!許冰諾聽完這話卻是往旁邊挪了挪,與左皓拉開一段距離“我們不是情侶!是…….呃!…….朋友!”她終于找出一個合適的詞語。
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邊笑著,一邊望向了左皓,頗有些挑釁的意味。“那這麼說……我有機會了!”
許冰諾一訝,雖然不諳男女之事,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直白,她感覺有種眩暈的感覺。
左皓暗暗握緊了拳頭,卻是一句話也沒有再說,裝作沒有聽見,悶悶的低上頭看起手上的書,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你…….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氣氛有些沉悶,她緩緩開了口。
“是的!這種職業只有在湘南西部才有,因為一、只有湘西有“死屍客店”。
二、只有湘西群眾聞見趕屍匠的小陰鑼,知道迥避。
三、湘西村外有路,而其他省路一般都穿村而過,他們當然不會准死屍入村。四、湘西人聞見陰鑼聲,便會主動將家中的狗關起來,否則,狗一出來,便會將死屍咬爛。”
他一口氣說出了4條理由,許冰諾不禁有些瞠目結舌:“似乎…….這不是你偶然聽來的吧?否則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呵呵!小姐的觀察果然仔細,我平時比較留意這些事情,對佛學和道學略有些研究。這次來便是想考察一下這個奇特的趕屍文化!”他十分坦誠的說明了來意。
許冰諾慢慢點了點頭,左皓雖然裝做看書,注意力卻被吸引過來,一直聽著他們的談話。
“這麼說,趕屍的起源便原自湘西?”
他微微搖了搖頭“那也不是!傳說當初的苗族祖先蚩尤帶領士兵與敵人在黃河 殺,那一場戰役血流成河,哀鴻遍野,戰役結束的時候,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望著滿地都是兄弟們的軀體,蚩尤對啊普軍師說:‘我們不能丟下戰死在這裏的弟兄不管,你用點法術讓這些好弟兄回歸故裏如何?’阿普軍管說:‘好吧。你我改換一下裝扮,你拿‘符節’在前面引路,我在後面督催。’
于是阿普軍師裝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樣,站在戰死的弟兄們的屍首中間,在一陣默念咒語、禱告神靈後,對著那些屍體大聲呼喊:“死難之弟兄們,此處非爾安身斃命之所,爾今枉死實堪悲悼。故鄉父母依閭企望,嬌妻幼子盼爾回鄉。爾魄爾魂勿須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節”後面規規矩矩向南走。敵人的追兵來了,阿普蚩尤和阿普軍師連手作法引來“五更大霧”,將敵人困在迷魂陣裏……。因是阿普軍師所“司”(實施、操作意)之法術讓大家脫的險,大家自此又把他叫“老司”;又由于阿普老司最後所用的禦敵之實乃“霧術”,而“霧” 筆畫太多難寫,于是改寫成一個“巫”字取而代之。其實,這巫字也是個象形文字:上面一橫代表天或者霧,下邊一橫則代表地,而中間的那一豎就表示“符節”了;豎的兩邊各有一個人字,右邊那個代表阿普蚩尤,左邊那個代表阿普老司,意思是要兩個人聯合起來才能作巫術。”他講“故事”的時候,語氣很輕,但是卻是字字落入耳畔,連轟隆隆的火車聲在那一刻也似乎變的寂靜無聲。
頓了頓,他繼續說到:“當然這只是流傳于民間的傳說,湘西山村中有老人曾說過趕屍源于‘河南’,當然這個‘河南’所指為何,無證為考!因為他們也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這種說法,而古時的‘河南’與今日的‘河南’卻有著本質的區別!”
“呵呵!看來真有趕屍這個事!我一直認為這些是電視中才會有的情節!”
“恩!趕屍應該是卻有其事的!許多人客死他鄉,而中國人都有著‘落葉歸根’的情節,因此死後,便想葬在自己的故鄉,趕屍,就是在川東到湖南西部的那一段,幾百公裏的山路裏的交易。前後的路程,都有船運或公路。只是這一段,山高林密,狼虎出沒,運載棺木的牛車走不動,船家又不搭手,不得以只有托付給“趕屍人”了。喪主先得找到當地的“趕屍旅店”,一般是挑一面杏黃小旗,上書“祝尤科”三個大字的地方。那趕屍的人,自己是不會承認這個不好聽名字的,你得稱他“先生”,他自認為是“祝尤科”(古代的巫醫專科)的大夫。喪主與“先生”談好了價錢,交割了銀兩和屍首,交代完接屍的地點,就可以自己上船先走一步了。這個職業也便這麼應運而生了!”說起趕屍文化,他真的滔滔不絕。
“那這麼說,這種職業應該已經不存在了!現在鐵路,飛機四通八達,而且不准土葬了!必須火化屍體!否則便是違法的行為!”許冰諾說到。
“誠然如你所說,趕屍似乎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趕屍匠也近乎絕跡了!但是在湘西某些偏遠的山村還是存在的!雖然現在是必須火葬,但是有些有著傳統思想的人,是想在故土火化並埋葬,但是卻身死他鄉,一般的交通工具,比如火車,是不准運送死人的!因此出于這種特殊‘顧客’的需求,趕屍還是存在的!”他始終掛著笑容,即使是在說這麼可怕而又古老的東西,卻依然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
時間在他們的閑聊中慢慢過去,左皓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他們的談話,雖然他對這個男人沒有好感,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的談吐和博聞確實吸引了自己。
天色漸晚,許冰諾在聊天中知道了這個帥哥叫:殷唯一-----一個俗氣的名字!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人聊了這麼多,而對方還是個陌生人!
晚上在餐車上就過餐後,大家便再沒有多說什麼話,只是閉著眼睛假寐起來,因為他們都知道火車到達的時候是淩晨3點,如果運氣不好,沒有找到旅社的話,他們很可能要度過一段漫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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