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李名扬】
去年底，印度洋耶诞岛有一只白腹军舰鸟为了觅食喂哺巢中幼鸟，不停歇飞了4000公里，26天后才返巢喂食。很多人对这只鸟的能耐，大感不可思议，但鸟类专家说，许多大洋性海鸟都有这种本事，这只只是飞得较久、较远一些。
科学家在这只取名为「莉蒂雅」的母鸟身上装了卫星追踪器，记录到它在去年10月18日离巢，朝南方大海飞去，10月26日回头在爪哇和苏门答腊间盘旋一阵子，然后飞往婆罗州，11月14日返回耶诞岛；它不但飞越亚洲最繁忙的海运路线，还飞过数个火山。
台北市野鸟学会研究保育专员何一先指出，鸌型目的一些鸟如军舰鸟、信天翁、热带鸟、鲣鸟和水剃鸟，都会由公鸟和母鸟的其中1只，飞很远、很久去觅食，留下另1只照顾幼鸟；不要以为海里鱼类很多，觅食就容易，其实鱼类会聚集在珊瑚礁区域，很多地方都找不到鱼，才逼得海鸟须长途旅行。
不过莉蒂雅飞得特别远，可能是耶诞岛本身的问题，即附近海域因海洋污染，以及人类过度捕捞，造成鱼类资源减少；耶诞岛国家公园的官员表示，当地的白腹军舰鸟在过去20年减少了10%，目前仅剩1200对，可能都是因为觅食不易造成数量减少。
何一先表示，莉蒂雅可能不是特例，只是过去人类较少观察到这些大洋性海鸟会飞这么远、这么久；现在在鸟类身上装置卫星追踪器来观察它们的行为已愈来愈普遍，以后应会对它们更了解。
至于这些海鸟如何保存食物直到飞回巢里？何一先说，大洋性海鸟的胃都很大，会吃下很多只鱼后，再回巢里反刍喂食幼鸟；另一方面，它们也可在吃下很多食物后，长出厚厚脂肪，然后撑好几天不用进食。不过若像莉蒂雅离巢这么久，公鸟应该会在附近简单找一些食物，让幼鸟不致挨饿。
依据国际鸟类协会的资料，飞最久、最耐饿的，不是莉蒂雅和它的幼鸟。有1只信天翁曾经一连飞行46天；何一先说，企鹅更厉害，一样是公母轮流照顾幼鸟，有时其中1只觅食，一去就是2、3个月，另1只完全不能离巢，因为怕幼鸟遇到暴风雪会冻死，这也是企鹅脂肪特别厚的原因。
鸟类脑袋 装有导航系统
白腹军舰鸟「莉蒂雅」在飞行4000公里后，能准确回到自己的家，凭藉的是它们小小脑袋中的导航系统；学界一般认为，白天辨识地形地貌、夜晚看星象、以及体内地磁感应，可能是鸟类导航应用的线索。
中央研究院生物多样性中心鸟类研究室研究人员詹仕凡表示，鸟类的地磁感应，主要是靠遗传，而辨识地形地貌和星象则要靠学习和记忆，所以小鸟一定要「跟团」飞过，以后才能自己迁徙。
詹仕凡说，国外学者在大型天文馆展览室屋顶，按实际星象做出模拟夜空，测试鸟类，发现它们的确会依照星象方位移动，另外也有人控制磁场做过类似实验；但因为这种实验没办法在野外进行，所以学界不敢确定鸟类的导航系统就只有这些。
不过詹仕凡指出，导航系统对候鸟这种迁徙型鸟类，比对军舰鸟这种有固定栖息地的鸟类更重要；因为从人类眼光来看，这只军舰鸟一飞4000公里，好像很远，但军舰鸟平常活动范围就很大，这段路程可能都在它的正常活动范围内，所以找路回家不是难事。
展翅逾2公尺 只能滑翔？
军舰鸟大小像母鸡，体重不到2公斤，两翼展开可超过2公尺，就双翼面积对体重比例而言，是全世界羽翼面积最宽广的鸟；虽是海鸟，却不会游泳，主要觅食方法是抢劫其他海鸟捕到的鱼。
中央研究院生物多样性中心研究员刘小如指出，军舰鸟由于翅膀太长，较难拍动，从地上起跑起飞会没有足够动力，所以都是栖息在树上或悬崖，直接往下跳并马上展翅。
军舰鸟飞行方式不是鼓翼，而是依靠「有效率的滑翔」；它们可凭藉热气流上升到2500公尺高空，再朝要去的方向顺势滑落；相对于高超的飞行技术，军舰鸟的脚部严重退化，既不能走，又不能抓，在陆地上的动作相当笨拙。
觅食专用抢 不会游泳？
军舰鸟也是「不会游泳的海鸟」，因为羽毛没有足够油脂防水，沾不得水，所以只能在海面低飞，捕食浮在海面的鱼，不能像海鸥从高空俯冲入水；它有时也会偷吃其他海鸟的蛋或幼鸟，或在沙滩捕食刚孵出的小海龟。
但军舰鸟最主要的觅食方法其实是「抢劫」，它们会在高空盘旋，等其他海鸟如海鸥、白腹鲣鸟捕到鱼后，袭击、追踪它们，逼它们把口中的鱼吐出，再以高速向下俯冲，赶在其他海鸟口中的鱼掉回海里前，抢先一步接住；有学者呼这种觅食方式是「在进化的极端中过活」。
飞行时速396km 称霸世界？
有些书记载，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动物，前几名都是鸟类，时速接近400公里的军舰鸟排名第一，也就是每秒可飞110公尺，是人类极速的11倍。不过对于军舰鸟是否世界第一快，这点学界还未达成共识。
不过中华民国野鸟学会秘书长余维道指出，学界有人认为隼才是最快，但军舰鸟的确是公认「速度最快的鸟类之一」；这些鸟都是采高空俯冲方式飞行，所以才能达到时速几百公里的极速。
中央研究院生物多样性中心研究员刘小如也表示，学界较多人支持「游隼」是飞行速度最快的鸟。
台北市野鸟学会研究保育专员何一先则认为，军舰鸟翅膀狭长，应该不会是速度最快的鸟，与流体力学不符，要像隼那样有三角形的翅膀，才比较合理。
雄鸟红喉囊 为何鼓起？
有人说军舰鸟因觅食方法为「抢劫」而得名，至于为何被叫军舰鸟，另一种说法是，从前的军舰舰身除了吃水线以下为了防锈涂上红丹之外，其他部分都是黑色；雄军舰鸟上半身均为黑色，只有喉囊红色，若蹲在地上，看起来就有如军舰抬起舰首前进。
军舰鸟示爱的动作也很特别，雄鸟的喉囊会在繁殖期变成鲜艳的红色，并且鼓胀到像人头那么大，找到理想对象的时候，就会挥舞双翼，跳「爱之舞」；等结成配偶、雌鸟产卵之后，雄鸟的喉囊才会缩小，消退成原来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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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雀喙之谜
强纳森着／大树出版
2.老鹰的故事
沈振中着／晨星出版
3.台湾受胁鸟种图鉴
方伟宏着／猫头鹰出版
4.世界野鸟追踪
柯明雄着／联经出版
5.鸟类的秘密生活
艾登堡着／猫头鹰出版
5.台湾鸟类发现史
林文宏着／玉山社出版
6.台湾赏鸟地图
吴尊贤、徐伟斌着／大树出版
【2006/01/13 联合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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