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76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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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夜裡，我死了。應該說死了嗎？我也不知道，只是，一切都變得好清楚，清楚到…連自己都會感覺到那一股無奈。
世間，不就如此……。
【序曲】死亡
飆車，一直是我追求存在的公式，明白點應該說是證明自己還活著的方式。
只是，這一次，我失誤了。
救護車迅速地載著我直奔醫院，醫護人員熟練地壓著我正淌著血的腦袋，熟練到幾乎忘了我還有知覺，還有一絲氣息存在。高速摩擦的灼熱感還在，說了也好笑，此刻的感覺像是在玩著電腦遊戲般，而我的生命指數，一直下降。
不同的是，這次是玩真的。
看著醫護人員進進出出，紗布一塊塊的由白轉紅。彷彿置身於電影中一般，這樣的情景不是只有在電影情節中才會有的鏡頭嗎？差點就笑了出來，如果此刻被他們看見我正在笑，會不會讓他們覺得尷尬，覺得不知所措。本來就是嘛！誰規定病人一定得癱在病床上才能稱之為病人。
也許有點累吧！我想，應該是失血過多的原因，我應該讓自己休息一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被驚醒了。
四週的環境出奇的安靜，安靜到有可能我是被自己心跳聲所驚醒的。
「心跳聲」，有嗎？
感覺不出來我目前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試著呼出一口氣，看著霧狀的氣體在零點一秒後消逝，苦笑了一下，我還活著。
這裡應該是急診室，也許是看過「急診室的春天」，對這裡的場景一點都不會感到陌生。從門縫中看見了父母親正在與穿著像是綠色瑪琍兄弟的醫生說著話。應該是沒救了，因為我看到母親掩面而泣，父親則正試著安慰著母親。
如果應該照著人間劇本走，我現在應該哭，不是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等待著被父母處罰的小孩一般。「死亡」，是什麼感覺呢？
聽說人在往生的那一瞬間，所有此生的回憶都會在腦海中重新撥放一遍。如果真的如世人所說的，善惡終須定奪，那我看我阿力是鐵定下地獄了。
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不好意思，剛剛都在忙著被急救，所以沒有時間好好的介紹自己。
我姓黃，單名一個力。父母與朋友們都叫我阿力，學校老師們都叫我沒力，因為他們說我的精力都不是花在課業上。至於你們，當然也可以叫我阿力。四海之內皆兄弟嘛！幸會了。
當天晚上我就被送進了……應該說是什麼病房呢？嗯……我覺得應該可以形容為「等死病房」，不好不好！這樣子的稱呼不夠美，就稱它為「天門」好了。哈，我還肛門咧！真是佩服我自己的國文造詣。如此的稱呼這裡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這一區的病房都是裝著一些等死的病人，都是住著一堆醫生宣告不治而又不死的病人。就像是一只只的棺材一般，隨時送人上路。
我被分配到走廊盡頭面對窗戶右邊倒數第二間的棺材，我的母親，一路隨行。
她的眼淚，也一路隨行。
此刻，我應該覺得傷心，應該要後悔著以前所做過的傻事？看著母親，似乎看見了她的無助與心酸。此刻年紀的她不應該是如此的，盼的我長大了，能獨立了，卻也離她愈來愈遠。從小也是只有母親會關心我，也難怪！我總是不想讓父親出現在有我的場合，是自尊心作祟吧！父親總是一拐一拐地走著路，看在同學的眼裡，就只有疑問與嘲弄。我的父親是比不上別人父親的，到現在都是這樣的想法。
有記憶以來，與父親的交集，就只有在久久一次的家庭聚會，那也是只有在我沒有朋友可約，或是挨了罵隔天必須禁足在家裡的晚上，才會有的相處時間。父親總是不開口，陪伴我的只有冷冷的餐桌與冷冷的空氣，我真的恨透了這樣的生活模式。
隔壁的病房又傳來了佛號聲，應該又掛了一個，我想。
母親起身走向病房門口，輕輕地把門帶上。就在那一瞬間，我看見了一個類似…應該怎麼形容才好，像是一個白色晶體，又像是一團霧狀氣體的「人」，迅速地穿過病房門口，穿過門縫中。
我看到了他的眼，我們四目相交，就在剛才的瞬間。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還是我真的是，差不多了。
只是很奇怪，不會覺得有任何的恐懼存在。不會像是跟朋友去看恐怖片那樣，任何聲響，任何不可解釋，不應該存在而又出現在眼前的東西，那樣的帶給自己心跳的加速。
未知，已知，不可知的事物交錯在此刻的腦神經中。就像是一刀未斷的絲一般，連繫著我與我的身體。
還有感覺嗎？我問著自己……
[ 此文章被Fielding在2004-11-08 21:3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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